這一路下來可都不好走,到處是懸崖峭壁。夙月實在想不明白,這道路如此艱險,玥姑為何還要住在山頂上。尤其是到了一處峽谷處,非要使用輕功才能跨過去。可無奈的是,夙月根本不會武功。
然而更可怕的是,她要在小黑和南宮楚之間挑一個人帶她過去。一看到兩人同時像她伸出的手,夙月實在有一種撞死的沖動。
夙月當然想選擇小黑,可是,有太多可是了。
鬼使神差地,夙月竟選擇了南宮楚。那一刻,夙月不敢看小黑的眼睛。她知道,她又在逃避了。隻是有些事,她終究是無法永遠逃避下去的,比如她對小黑的心意。
山下早已有一輛南宮楚備好的馬車在等着他們。
這一路,小黑再也沒有和她說話,像是在賭氣般的。夙月也不敢先說話,總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似的。于是,三人一路無言,安靜的隻剩下馬蹄踢踢踏踏的聲音。
小黑在半路下了車,而夙月則跟南宮楚一起回到府裡。南宮楚畢竟是一家之主,一回到府上便要有一大堆的事要忙,夙月心想,宜荌的婚事必定是其中一件。
夙月一個人回到了自己的院裡,隻覺得很累。語素的事,玥姑的事,小黑的事……解決了一件還會有另一件,最讓人愁的不是解決起來很困難,而是連要怎麼解決都毫無頭緒。于是,夙月一遍一遍的練習着玥姑教授的晴蘭針法,連自己的手指被紮破了也渾然不知,渾然不覺。
翌日,小黑便派人将隻差最後一筆的嫁衣給夙月送來。夙月自然有些失望,以為小黑是真的生氣了,卻也無可奈何,隻能一頭栽進了嫁衣的縫制中去。
手上舊傷未好,新傷又添。
她卻一點知覺都沒有,仿佛那隻手不是她的一般。
原本還要好幾日才能完工的嫁衣,夙月卻提前好幾日完成了,這都得益于夙月的心無旁骛。老婦人見到了夙月完工的嫁衣很是滿意,當場便答應将語素放出來,讓夙月在琴芳苑裡等消息。
夙月當然欣喜若狂,一掃幾日的陰霾,喜笑顔開,尤其是見到語素的那一刻。
“你怎麼又瘦了不少?”夙月拉着語素的手,字字關切。
語素似乎感到有什麼不對勁,便将夙月的手翻開,上面淨是觸目驚心的針口。瞪了夙月一眼,便連忙拉她坐下,拿出藥箱給夙月上了藥。
夙月竟不自覺的傻笑。
“笑什麼?手都弄成這樣了。我不在,你就虐待自己,可叫我怎麼放心得下?”語素嗔怪道。
“那你一直在我身邊照顧我不就好了?”夙月打趣道。
“你是打算讓我孤獨終老嗎?”語素也不甘示弱,抹藥的力道也重了些。夙月便誇張地瞎叫了幾聲,語素果然就心疼了。得知夙月是在耍弄自己,語素便再也沒跟夙月說話,手卻還不停地給夙月擦藥膏,生怕留下些後遺症。
“說起嫁人。我還真是厲害,離這最後期限就差那麼幾天,我竟然就把不可能的任務給完成了。”夙月對自己這次的任務完成度還是很滿意的。
“是是是……我們的夙月妹妹最厲害了。”語素便将她的話接了下去。
“好哇,你膽敢取笑我。”夙月說着就要作勢去打語素,兩人一路邊跑邊鬧,别提多歡快了。
“夙月小姐,有您的信件。”一個丫鬟模樣的人突然走了進來,打斷了夙月和語素的打鬧。
“什麼信件?”夙月問道。自己的親朋好友活着的本就所剩無幾,知道自己的去處的又更是少之又少,怎會有人給自己寫信呢。
“奴婢不知。”
“放下吧。”
丫鬟放下了信件,便出去了。夙月拿起信來,拆開一看,上面赫然寫着“明日午時,居仙閣見。”
能約夙月去居仙閣的,除了小黑還能有誰。夙月不禁高興起來,原來小黑沒有生自己氣。
語素把信奪過去,看了一眼:“這是誰寫的?”
語氣中竟帶着盤問的意味。
夙月卻不想回答她,自顧自地跑進屋内去了。
即便夙月不說,語素也知道這封信出自誰的手筆。除了那個小黑,還能是誰?
隻是她既然已經從一宗堂出來了,那麼是時候該好好查清楚這小黑的底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