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這麼義無反顧的跳了下去,像撲火的飛蛾般的。
她仿佛聽見了自己骨頭碎裂的聲音,很疼,但不會比她的心更疼。
夙月就這麼拖着一隻腳,一瘸一拐地走回了南宮府。除了南宮府,夙月竟然想不到别的去處。也許,有語素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家了吧。
就在夙月剛要踏進琴芳苑的時候,卻在房頂上看到一個人。白衣飄飄,不是流采,是誰。夙月的心裡竟然有一絲怨恨,為什麼不來救自己,為什麼?
“看來你還有些羞恥心,還知道要回來。”流采的話裡似乎帶了刺。
夙月幾乎就要被激怒了。“你什麼意思?”
“不要一副聖潔烈女的模樣,是你自己投懷送抱的。”流采似乎是生氣了。
夙月一聽,除了冷笑一聲,再也無法給予流采任何的表情,任何的話語。明明是見死不救,還在淨說些風涼話。夙月不願理他,便沒聽見似的往院子裡走。
“從此以後,永不相見。”流采冷冰冰地抛下這一句話,就消失了。
夙月停頓了一兩秒。她聽得清清楚楚。永不相見?那是極好,難道他以為自己很樂意看見他嗎?不知不覺,夙月竟将所有的怒氣都轉移到了流采身上。
“夙月,你總算是回來了,怎麼回來的這麼晚?”這麼晚了,語素竟還沒有睡着。夙月心知語素是在等自己回來,心中不由得感動。
待語素看清了夙月,才又添了一句:“這是怎麼了?怎麼跟被狗追了似的?”
夙月硬是讓自己擠出一絲微笑,不願讓語素擔心。
“你今日突然對我說,不要去見小黑,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夙月問道。
語素神色複雜地看了夙月一眼,不知當不當說。夙月知道語素有事瞞着自己,便逼問道:“若你不說,真是枉稱姐妹。”
語素雖然有些猶豫,但終究拗不過夙月。況且這是夙月遲早會知道的事,讓她早些知道反而更好。
“你可知道要與宜荌成親的人是誰?”
“南宮楚。”
“不,是玄夜。”
“玄夜?”夙月聽得有些莫名其妙。可她仔細一想,便覺得事态有些不對勁了。玄夜玄夜,夙月早該知道的,是她太笨了,真的是她太笨了,才會一直被蒙在鼓裡,像個傻子。
“小黑就是玄夜,是不是?”夙月抓着語素的衣裳,說出的每一個字仿佛都讓她撕心裂肺,肝腸寸斷。
語素極其不忍心的點點頭。這麼簡單的一個點頭卻讓夙月的世界都幾乎崩塌了。
所謂的小跟班卻如此神通廣大,無所不能。原來竟是個冒牌的跟班,真正的少爺。
難怪他對嫁衣如此了解,了解地就像是自己親手設計的一般。原來還真的就是。
而自己呢,居然傻傻地為她人做嫁衣。
如今失身,也全是自己活該,誰叫自己笨,怎麼學都學不聰明。
“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靠近我?”夙月像是在問語素,卻又更像是在問自己。
“因為他在找一個人,為了找到她,他願意接近每一個他覺得相像的人。”此刻的語素就像是一個無情的劊子手,将夙月砍得體無完膚。
“呵,相像的人。”夙月又想起那時在燊海小黑曾提起過的找珍珠理論。頓時一切都明白了,原來小黑早就暗示過自己,是自己太笨了而已。她隻不過是個替代品。
夙月突然覺得自己很累,迫不及待地想沖刷掉小黑留在自己身上的痕迹。
一切都過于突然,卻又是一步步鋪墊的必然。夙月隻願自己聰明些,興許所受的傷害就不會那麼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