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月,我們去賞花吧。”語素今日的表情似乎有些嚴肅。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平日裡你不是最讨厭這事麼?淨說這等事媚俗來着。”夙月伸了伸懶腰,她已經有好幾日沒有出門了,每天都用睡眠來麻痹自己。那晚的畫面已經不像剛開始時那般時刻回放了,雖然依舊清晰如昨。
玄夜與宜荌已然成親了,隻是依照宜荌的要求,她還想再南宮府裡待上幾日。畢竟是新婚燕爾,玄夜對宜荌百依百順,自然也就從了她。這也是夙月不願出門的原因,一旦出門,碰面的幾率自然也就大了。
玄夜與宜荌成親那天,夙月一直高燒不退,腦海裡反複出現玄夜撕開自己衣服的畫面。語素瞞着南宮府上上下下跑遍了整個豐都才找到一個有辦法讓夙月退燒的大夫。
“去吧,陪我一次。”語素的臉色竟有些難看。
夙月隐約感覺到不對勁,有些擔憂地問道:“怎麼了?心情不好嗎?那就陪你走走吧。”
夙月連忙爬起身去換衣服,生怕晚了一秒。而語素卻不像往常那般伺候夙月換衣服,反倒又是一個人坐在凳子上摸着鏡子。
“你今天究竟怎麼回事?”夙月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好自己,出現在語素面前。
“都好了?那我們走吧。”語素沒有像往常一樣和夙月并肩走,而是自己先出去了。
夙月跟在語素的後面,總覺得語素似乎被一種很強大的氣場籠罩着,讓夙月不敢接近。如果不是她的錯覺,她方才在語素的眼裡似乎看到了兩個字:訣别。
院子裡的花開的很漂亮,可夙月和語素卻都無心欣賞。一路的走馬觀花,不消一會兒,她倆便走出了琴芳苑,漸漸逼近南宮府的中庭。南宮府的中庭有一個巨大的蓮池,夙月一直很想去看來着,卻總是由于種種瑣事耽擱了。
“阿月,你不是一直很想去看蓮池嗎?我們去吧。”一路無言的語素終于開口說話了。
“啊?好啊。”夙月竟一時沒有回過神來。
語素嗯了一聲,便沒有再說話,隻是腳步似乎更快了,夙月險些摔倒。本來走到蓮池尚需一盞茶的功夫,但她們卻隻用了一半的時間便到了。
“語素,你看,那條金魚好漂亮,鱗片好像會發光。”夙月整天膩在屋裡,已經許久沒有見過什麼好玩的東西了。今日一見,心情自然好。
語素卻依舊心不在焉的,隻是嗯了一聲,實在冷淡了些。
夙月癟了癟嘴,以為語素隻是心情不好,便不再說話,蹲下身,拿了根樹枝,自娛自樂起來。
語素就這麼一直站在夙月的旁邊,似乎在思量什麼事情。
若不是見着了不該見的人,夙月的心情大概還不至于那麼糟。
眼看着南宮楚,宜荌,玄夜一行人正朝蓮池慢慢走過來,夙月慌得連樹枝都沒有抓穩。
“他們怎麼會在這裡?不是叫你調查好他們的行蹤嗎?早說他們要來蓮池,我是怎麼都不會來的。”夙月連忙站起來,拉着語素的手,就要逃跑。
然而,語素卻像個石雕般的,站着不動,反倒也不讓夙月離開。
夙月回頭,甚是疑惑。“你這是做什麼?快走。”
“阿月,對不起。”語素似乎流了一滴淚,隻是這滴了太清太淺,甚至讓夙月以為這隻是自己的錯覺。
語素往回拉着夙月的手,一直到了自己的胸口處。然後便重心不穩,往身後的蓮池栽去。遠遠看去,就像是被夙月推下去的一般。
夙月愣在原地,不明所以,眼睜睜地看着語素漸漸地沉了下去。
“救命啊,救命啊。”語素突然大喊。
夙月拼命地搖頭,往後退。語素明明深谙水性的,她明明會的!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夙月看着被語素擊打的飛起的水花,那似乎就是夙月支離破碎的心。
一眨眼的功夫,便有一個黑色的身影越過夙月,飛向了蓮池,将語素橫空抱起。此時的語素臉色慘白,一雙眼半合着,像是從鬼門關裡走了一遭。夙月比誰都想上去看看她,想确認她有沒有生命危險,可是她卻邁不開步子。
玄夜并沒有看她,而是看着向這邊走來的南宮楚和宜荌一行人。
宜荌一路小跑到語素的面前,很是焦急地詢問着:“語素,你怎麼樣?還好嗎?”
語素沒有看她,反而看向了夙月,道:“宜荌主子不要怪罪夙月,她也是一時沖動才會這樣的。奴才賤命一條,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