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方才來找夙月的宮女很快便被人拖了出去,夙月想替她求情。但卻被宜荌的眼神警告,她知道,宜荌這麼做,不過是殺雞儆猴。既然是做給夙月看的,又怎會輕易放過那個宮女?
但夙月到底是于心不忍,想着一條人命就這麼因自己而死,就覺得如鲠在喉。
“你也下去吧,本公主乏了。”便揮揮手,示意夙月退下。
夙月本可逃過一劫,豈料天公不作美。就在夙月快要踏出門口時,一陣風吹過來,偏偏将夙月臉上的布巾吹開了。夙月心中一慌,面帶僥幸地看了一眼宜荌。幸好宜荌此時正在閉目凝神,并沒有看向夙月。倒是宜荌身邊的宮女,目不轉睛地盯着夙月。
夙月從未被人如此看過,心裡不免有些害怕,便頭也不回地跑了,身旁不知發生什麼事的宮女還一直叫着夙月停下來等等她。隻可惜,夙月哪裡會等,跑的比兔子還快。
夙月一回到太醫院,就覺得渾身直冒冷汗。若是宜荌知道了她就是夙月,是一定不會放過她的,尤其是在夙月知道了宜荌的秘密的情況下。
宜荌根本就沒有懷孕。然而夙月卻很不幸地知道了這個真相,若那宮女沒有自作主張找太醫替宜荌診治,興許他們兩人都能活得好好的。可如今,卻是一個命喪黃泉,一個騎虎難下。
夙月這一下午都感到戰戰兢兢,草木皆兵。幸好這一下午一直都平平安安,沒有人再來找過她,她這才稍稍安心了些。
很快,天便黑了。今夜不是夙月值班,眼見天色已晚,夙月便琢磨着早些回家。
這一夜,夙月都格外的小心,恨不得自己有蓋世神功,隻可惜自己連三腳貓的功夫都沒有。果不其然,夙月很快便感覺到似乎有人在跟着自己。
打不過,當然是跑!
夙月跑起來,确實是很快。隻可惜,再快,也無法和輕功相提并論。很快,夙月便被一堆黑衣人團團圍住。
夙月心知在劫難逃,卻還想耍耍嘴皮子争取一些時間。
“各位大哥,能否放過小的,小的來世做牛做馬報答你們。”
其中一位黑衣人卻冷笑了一聲,道:“哼,不是大哥我不放過你,是你惹了不該惹的人,我沒法放過你。”說着便提了一把刀像夙月走了過來。
夙月對着那人的下面就是狠狠一腳,鑽了個縫隙想逃出去。黑衣人大叫一聲,蹲下來捂住。而另一個靠的近的黑衣人反應也快,對着夙月就是一刀。夙月害怕地閉上了眼睛。然而她的身高卻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她隻聽見黑衣人的呼号,和刀劍碰撞的聲音。
夙月緩緩地睜開眼,隻見戎楚此刻正與黑衣人厮殺着。很顯然,黑衣人并不是戎楚的對手。黑衣人很快便一個個倒下了。
然而戎楚的黃色龍袍卻讓夙月很快便看清他受傷的地方。戎楚的手臂顯然被砍了一刀,止不住的鮮血将衣服染得陰沉沉的,夙月竟有種透不過氣的壓抑感。
戎楚,竟為了救她,受傷了。
不過這點小傷對于戎楚來說倒不算什麼,絲毫不影響他出手。很快,黑衣人便被處理殆盡,獨獨剩下一個,被戎楚用劍抵住了脖子。
那黑衣人也是個訓練有素之人,雖害怕,卻也不求饒。
“告訴她,要撒野也得看看是誰的地盤。滾。”
戎楚輕輕地将劍移開。黑衣人知道自己打不過戎楚,便識相地使了輕功跑了。
“怎麼了?看你的樣子,我救了你,你卻不太高興。”
夙月卻并不說話,隻是走上前來,想要看看戎楚的傷勢。
“如果你不是想死,就該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若是讓人知道晴蘭的帝君因為你一個小小太醫受傷了,你就是有十條命,也别想活。”
夙月心想,确實頗有道理。若是讓人知道了,不管是不是夙月刺殺戎楚。單單因她受傷這一點,便足以要她一條小命。帝君可是萬金之軀,怎容得一點點破損。尤其若是傳到太後耳中,就算是戎楚,恐怕也救不了她。
“那怎麼辦?你需要盡快包紮傷口。否則傷口一旦感染,你會有生命危險。”夙月止住了動作,緊緊皺着眉。
戎楚見夙月正在擔心自己,卻似乎有些開心。
“你在關心我?”
夙月白了戎楚一眼,對他此刻竟還有心情說笑而感到十分的嗤之以鼻。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少貧嘴。”
“這宮裡有沒有安全可靠的地方。也就是說,沒有人知道我身份的地方。”
夙月琢磨了一會兒,點了點頭。為了避免他人懷疑,夙月還把戎楚黃色的外袍脫了才果斷地扶着戎楚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