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出于好奇,興許是有些手癢了,她拿出了其中的一些香料,檢測起其中的一些成分來。
但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裡面竟然含有麝香!
而且分量還十分的重。夙月不禁聯想到習楠小産的孩子。原來是戎楚,竟然是他!他竟然可以如此殘忍,親手害死自己的親骨肉。的确,若是習楠将孩子生了下來,地位自然是高人一等。那要讓後來進宮的蒲沁如何自處?蒲沁有蒲家強大的靠山,自然應該是宮中身份最尊貴的女人。
夙月從沒想過,戎楚為了拉攏蒲家,竟然可以如此不擇手段。
是啊,是夙月太笨了。千防萬防,竟沒防着戎楚。難怪他問都不問就要将小翠處死,他需要一個替死鬼,他需要有一個人轉移注意力,他需要有一個人讓夙月放松警惕。他做到了,他的确做到了。因為夙月從來不相信,會有什麼比骨肉親情更為重要。
夙月隻覺得似乎有一股熱血直逼了上來。她隻要一想起那天習楠痛苦的神情,慘白的小臉,顫抖的白唇,她就怒不可遏。戎楚,竟然還可以如此冷血!
她的感性到底是戰勝了理性。她已經沒有理智了,她還要什麼理智。這個叫戎楚的人,這個貴為晴蘭帝君的人,一次一次傷害愛她的人和她愛的人。無論是她的父親,還是習楠。她怎麼還忍得下去?她為什麼還要忍?
夙月幾乎瘋了一般,跑了出去。逮着一個侍女就不停地問戎楚的行蹤。幸好,戎楚還沒有走,隻是去了大廳找玄夜了。
夙月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可以跑的這麼快,她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到達了靖軒的大廳。隻見大廳上坐着的人除了戎楚和玄夜,竟然還有泠樾。
但夙月早就沒有了理智,怎麼還會顧及自己的形象,又怎麼還會顧及戎楚的面子。她隻是跑到了戎楚的跟前,上來就是一記響亮的巴掌。
啪的一聲,讓在座的人都驚呆了。
可戎楚卻沒有驚訝。他的冷靜卻越發的激怒了夙月。
“你都知道了?”戎楚看着夙月手裡拿着的錢包,實在是鎮定的太過分。
“我從來以為,心狠手辣是形容女人的。但我沒想到,你竟然會如此殘忍。你究竟還有沒有心?你已經擁有了一切,究竟還想要些什麼?權勢就這麼重要?那是你的孩子,你的親骨肉!”夙月幾乎是吼出來的。
但戎楚還是一臉的平靜,這樣的平靜讓夙月根本無法冷靜下來。
他怎麼可以,他怎麼可以!
“習楠她,是知道的。”戎楚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說了出口。
夙月隻覺得似乎在冰天雪地的日子裡給人潑了一大盆冷水,從頭冷到腳,冷到沒有知覺卻還會瑟瑟發抖。
“你說……什麼?什麼時候?”夙月驚訝的以為自己聽錯了。
“在你入獄的時候。”
原來習楠早就知道了。她知道還能像沒事人一樣,為什麼?難道她愛他已經愛到這樣的地步了嗎?夙月頓時覺得自己是如此的可笑。也許這就是所謂的皇帝不急太監急。也對,這是他和習楠之間的事。若是習楠不在意,自己插手又有什麼用呢?連習楠自己都不在意。即使是這樣,習楠還是不願意離開他。
偌大的大廳,仿佛就隻有戎楚和夙月兩個人。玄夜和泠樾面面相觑,心知此時此刻,他們最好不要說話,更不要插手。
“我這麼做也是為她好,與其讓她每日提心吊膽,倒不如……她也說她不介意的,孩子……還會有的。”戎楚的聲音裡,終于有了難得的悲傷。
戎楚,你撒謊!你明明就是為了自己,為了你的千秋大業!可是既然習楠已經原諒了他,她又還有什麼不能接受的呢?她現在這樣,不過是叫人看了笑話。她顫抖着雙手,錢包就這麼掉在了地上。
夙月跑了出去,她隻想逃離這裡。這裡的一切一切……
她不過是個傻子,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被蒙在鼓裡。她究竟什麼時候才可以變聰明,就是什麼時候才可以變清醒?
她想離開這裡,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