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戎楚對夙月的态度不複以往,他的笑容漸漸變得詭異起來。
夙月莫名的害怕。
隻見戎楚慢慢地向夙月走了過來,伸出纖長的手細細地刮着夙月的臉,動作輕浮。夙月渾身的雞皮疙瘩幾乎都要起來了。
她想逃,可是她沒有力氣。大病初愈的她,已經消耗了太多元氣,整個人仿佛被掏空了似的。
“怎麼,你害怕嗎?”戎楚笑得像隻狐狸,戲谑道。
夙月甩開了戎楚的手,試圖坐起來。
“不要碰我!”夙月帶着敵意。這戎楚今天是怎麼了,動手動腳的。
“你現在的樣子,跟你娘可真的是很像呢。你還不知道吧?你娘是我殺的,我當時才那麼小,就這麼抓起了一把比自己還要高的矛,刺進了你娘的身體裡……”戎楚笑得連面容都有些扭曲。
“你說什麼?!”夙月無比的驚訝。戎楚不是說過,她娘對他很好的麼?為什麼,究竟是為什麼。
“哦,對了。我還有一個哥哥。他和你娘是一起死的,都是死在我手裡。”戎楚就像瘋了一樣,笑聲越發的詭異,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不,不,這不是真的……”夙月拼命地搖頭,害怕聽到戎楚令人絕望的聲音。
“都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你也要死,你們都得死。”戎楚的眼神突然變得冷漠而殘忍,他伸出手掐在了夙月的脖頸處,讓夙月一度無法呼吸。
夙月拼命掙紮着,卻無奈,她根本不是戎楚的對手。
“你放心,你死了,我會讓流采去陪你。哈哈哈……”
“不要!”
夙月頓時就坐了起來。原來都是一場夢而已,現在的她還在自己的小房子裡。她轉頭,看見了一旁的宜荌和夙陽。
宜荌原本趴在夙月身上睡着,聽到夙月的叫聲,立馬醒了過來。夙陽自然也是,顯然是被吓着了,哭得很是大聲。
“你醒了!”宜荌連忙轉過夙月的身子,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已經清醒了。
“我是不是睡了很久?”夙月還處在一種渾身無力的狀态中,況且剛剛那個噩夢,實在是讓她受驚不小。
“不多不少,一天一夜。”
聽了宜荌的話,夙月不禁有些安心。如此看來,方才的夢,應該不是真的。應該……不是真的。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喝這麼多酒。真的要把我吓死嗎?要不是我擔心你的安危,調轉頭來看看你。估計你死了都沒人知道。”宜荌雖然說的不痛不癢的,但夙月還是在宜荌眼裡看見了些微的血絲。
宜荌從來都是美麗不可方物的,隻有在今天,宜荌難得的憔悴了。
其實她真的不是一個壞女人,隻是她總是裝作一個壞女人一般活着。可即便是這樣,她也絕不是個壞女人。
“我知道了。謝謝。”夙月微笑。
宜荌倒是愣了一下,也許她這一輩子都是一個人冷冷的活着,早就不知道人間還有這種溫情存在。夙月一直都是宜荌不敢企及的溫暖。
“少說廢話,你差點把他弄死了你知不知道。”宜荌别過臉,将夙陽塞進了夙月的懷裡。
夙月與夙陽面面相觑,夙陽一看到夙月竟然就不哭了,還笑了起來。不知道怎麼的,夙月竟然就想起了流采。
“宜荌,你幫我照顧他好不好?”夙月看着夙陽的眼睛,很是舍不得。
“你說什麼?”宜荌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這不是夙月的小太陽嗎?她要把自己的太陽交給别人,她到底想做什麼?難道,她要……
“如果你想死,現在就可以去。我不會把夙陽帶走,我會讓這個小家夥自生自滅,我一定會讓你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甯。我說得出做得到,信不信由你,你可以試試。”宜荌簡直不知道夙月哪裡來的瘋狂想法,竟然要輕生。
“不,宜荌,你誤會了。我并不是想死,我是想活得更好。”夙陽依舊向夙月笑着,仿佛他的眼睛裡真的在散發着光芒,溫暖夙月的光芒。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宜荌看着夙月。那個渾身上下充滿信心,堅定無比的夙月仿佛又回來了。她仿佛又見到了那個在碧岑墳前許下諾言的夙月,而那個爛醉如泥的夙月早已經不複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