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姐姐見到你長大的模樣,一定會很開心的。你長得這麼美,任誰見了都會嫉妒你……”迎玥幫夙月梳着頭,細細端詳着夙月的容貌。
“是嗎?”夙月不禁撫摸着額頭上的疤痕。
“你這麼聰明,一定知道什麼是美人計吧?”迎玥笑得很是暧昧,她順着夙月的動作,也将手撫上了夙月額上的那道月形舊疤。
夙月知道迎玥話語裡是在暗示她什麼。盡管内心有些不情願,可夙月除了自己的這一身尚且華美惑人的皮囊,的确是什麼都拿不出手了。
“夙月不懂,還請玥姑指點一二。”夙月的演技已經越發的爐火純青了,有時候說出口的話,幾乎要把她自己也給騙了。
“這戎楚就算心計深不見底,可到底也是個血氣方剛的男兒。況且你的相貌又如此出衆,要迷住他倒也不難……”迎玥繼續梳着夙月亮麗的秀發,為她盤了一個好看的發髻。美人在骨不在皮,可夙月既美在骨,也美在皮。
夙月從來不知道,自己稍作打扮,便不遜色他人半分。
“玥姑。”夙月故意露出為難的表情。若是此時她一口就答應迎玥的提議,未免有些過于蹊跷,難保會令迎玥生疑。
“夙月,不是我說你。你這性子可得改改,做什麼事都這麼猶猶豫豫,光複頤氏的大任你要如何承擔?我也知道你的難處,要與自己的仇人朝夕相對,的确不是一件易事。可是如果不這樣做,你憑什麼能置他于死地?他身邊的高手這麼多,你若是硬碰硬,隻要稍微露出些殺意,便會不得好死。”迎玥警告道。
夙月微微蹙眉。迎玥說的這些,夙月又豈會不懂。但凡是有更好的法子,都不會使用美人計這種下策。
“不是玥姑不愛護你。玥姑也是沒有辦法……”迎玥歎了一口氣。像是真的很舍不得夙月一般。
“好,我去就是。”夙月的眼淚應聲而落,我見猶憐。可她眼角的餘光明明瞅見了迎玥在笑。
傀儡,最終還是要接受控制的。
“嗯,真聽話。”迎玥細細地撫摸着夙月流水瀑布般的頭發,滿意地笑了。
夙月早就做好了犧牲一切的準備,死都不怕,還有何可懼?
夙月一個從來沒學過跳舞的人,從今日開始,就要馬不停滴的開始學跳舞了。她不僅要學會,還要學的出神入化。要學的足夠美,足夠媚。隻因她要勾引的可不是一般的尋常男子,是見過成千上百絕色女子的晴蘭國君,是她最熟悉不過,卻又從來沒有猜透過的人。
時間總是很快的過去,這一個月裡,夙月除了吃飯就在練舞,幾乎連覺也不睡。等的就是這一個機會!豐晴交鋒,晴蘭首站告捷,戎楚要在宮裡大宴蒲家。畢竟,當初是蒲丞相先斬後奏,出兵攻打豐國,才能有今日的喜報。
夙月很是緊張,畢竟是第一次在人前表演,她生怕自己出了什麼差錯。畢竟機會隻有一次,錯過就再也沒有了。
但是,因着這次機會夙月也知道了一點,她更加明确了迎玥的厲害之處。迎玥在明阙宮裡的勢力的确是不容小觑,單憑能輕而易舉地把夙月弄進宮去,就十分的不簡單。
夙月撫摸着胸前挂着的月形墜子,希望這墜子能給她帶來一些勇氣。這墜子是泠樾托宜荌交給夙月的,泠樾還讓夙月不要擔心,她和流采過的很好。
那就很好了,夙月淺笑。
她有條不紊的穿上了演出的服裝,還在臉上覆上了一塊輕紗。迎玥說,欲遮還羞,是百試不爽的戲碼。沒有男人可以抗拒。
今天夙月的衣服穿得很是暴露,仿佛一扯就會松落似的,她很不習慣,但是她沒有辦法。她也不知道戎楚會做何反應,她隻能賭。
音樂緩緩響起,夙月開始舞動起來,輕柔的舞姿令人仿若置身周圍缭繞輕煙的仙境。這舞步她記了太多次,重複了太多遍,以至于她甚至不用聽着音樂,也能和音樂恰如其分的合在一起。一舉一動,一颦一笑,都叫人神魂颠倒。
台上隻有她一個人在靜靜地舞着。她看見,戎楚正在靜靜地喝酒,眼睛卻沒有看着夙月,而是和一旁的蒲丞相說着話,似乎聊得很是開心。
他似乎并沒有注意她。
夙月隻是在面紗後面笑了一聲,似乎早就猜到這種結果,因此倒也沒有太過驚訝。畢竟是一代帝王,怎能如此容易就被女色所惑。
迎玥自然也想到了這一層。所以,她們自然是有殺手锏的。
音樂越來越慢,眼看這一隻舞即将跳罷。夙月做完了一個最後的動作,可她卻并沒有退下。她隻是靜靜地唱了一支歌,沒有伴樂,隻有她一個人靜靜地唱着。
流水長,黛眉細,怎知愁緒。
蠟燭短,情思連,良人不來。
薄唇涼,眼波轉,心在他方。
細雨墜,黃花落,盼不歸……
可戎楚卻沒讓她再唱下去。戎楚在衆目睽睽之下,從大殿的寶座上走了下來。夙月知道她成功了,所以,在戎楚起身的那一刻,她便停止了歌唱。
這是她娘從前最愛的一首曲子,是迎玥告訴她的。戎楚聽了不可能會無動于衷,這就是夙月與迎玥自信能吸引戎楚注意的最大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