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熟悉的稚嫩聲音喚回了他的思緒,擎天柱停住了腳步,他沒有第一時間回頭。
天災望着那個身負雙翼的紅藍色背影,銀色戰機的腿長長地從他懷中垂下,他芯中終于明白那種火種的異動代表着什麼。
“爸爸。”
幼生體又叫了一聲,但喊的不是擎天柱了。
天災再沒有忍住,幼生體追了上去,他終于看到擎天柱懷中的機子是什麼樣子。
領袖的那把星辰劍深深地插在威震天的火種中,他銀色的外甲早已不似以往那樣光亮,上面無數的擦痕和胸口的一道巨大貫穿傷深深地映入了天災紅色的光學鏡中。
擎天柱的光學鏡中第一次透露出一些代表痛楚的神情,但他沒有淚,沒有話。
“為什麼?爸爸。”
天災再次感受到了那種火種中的缺憾,那是一種代表失去的痛苦,他的邏輯模塊沒能幫他解決現在的任何一個困惑。
擎天柱依舊沒有把威震天放下來,他對天災說。
“威震天是為賽博坦而死,他是個英雄。”
天災聽出來他父親語氣的沉重,擎天柱從沒用這樣的話語形容過威震天。
“他為什麼會來賽博坦...你的星辰劍又為什麼?”
天災不知道自己芯中究竟混雜着哪些情緒,他絕不會恨擎天柱,甚至也曾在芯中預想過他的雙親有一天死于另一方手下的情景。
但現在,這太突然了...也許真到了這一天,幼生體會完全無法接受。
“我們複蘇了賽博坦,也讓宇宙大帝這個邪神的意識蘇醒。他附身了極噬,想要占領威震天的機體為容器。
威震天擊敗了巨猙獰,但也被侵蝕,所以...他請求我。”
擎天柱将那些經過非常有條例的說出來,他的聲音越來越低,這是領袖第一次在天災面前展露出自己的情緒波動。
這和天災印象中的威震天完全不一樣,無論是那雙緊緊閉合着的猩紅的光學鏡,還是擎天柱所說的,來自威震天最後的請求。
但擎天柱非常清楚,為自己戰鬥至死,為自由和賽博坦而死。無論是震天尊還是威震天,他們的信條從沒變過。
“他有沒有給我留下什麼話?”天災的頭雕垂了下來,他現在好希望威震天能和他往常一樣,冷笑一聲跳下來錘他一頓或者嘲諷他幾句。
那些在報應号上難分白晝的時光中,他們曾有過一些短暫的交芯。那真的很短,但足以讓天災見識到威震天寬闊無邊的精神之海。
幼生體從沒在另一個機身上受到過那種感染,當你得到霸天虎首領的許可後,你會看到…
他無邊無際的,洶湧不止的理想征途之海。
擎天柱突然溫和地笑了說出,“他說要你别禍害霸天虎。”
那些三個機難得的湊在一起的,顯得并不那麼和諧的場面在此刻是那樣深刻的重現在領袖的記憶模塊當中。
天災擡頭,他的機體實在是不夠高大。在這個角度,他沒辦法看清威震天胸口的那個紫色霸天虎标志。
他終于在這一刻看到了一個不同的威震天,一個完整的威震天。但霸天虎,真的是向威震天所希求的那樣的?不,是像最初的震天尊曾經希求的那樣嗎?
“爸爸,你會帶他去那哪裡?”天災問道。
但很快,他第一次在擎天柱的臉上中看到近乎一種迷茫的神色。
紅藍色的領袖繼續向前走去,他說:“我也不知道...也許,威震天會希望回到卡隆。”
沉默在兩個卡車間罕見地持續了一段時間,領袖其實不太會安慰别人,更何況他現在自己的狀态也不算太好,不過擎天柱很快還是問回了汽車人們。
“天災,救護車他們還順利嗎?你離開隊伍時和他們說過了嗎?”
天災的音頻接收器都垂了下來,他勉強地回答道。
“還算順利,救護車他們準備去鐵堡和通天曉彙合了。還有,大黃蜂接觸了一點賽博坦原質。他的聲音...恢複了?”
幼生體的思維本來飄忽着,但在提到大黃蜂後,他突然振奮了精神。
“對啊!賽博坦原質,他可以修複大黃蜂!那威震天!”
他紅色的光學鏡開始重新泛起光芒,小黑卡車擡起頭和擎天柱對望,他的芯裡突然重新充滿了希望。
“那東西也許能救回威震天!”
幼生體的聲音在擎天柱芯中也激起了一陣波濤,但領袖明白,現在有比早已熄滅了火種的威震天更需要原質的地方。
他們的星球還亟待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