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斷了教學,小顧秀才正要不悅,見到開口的孩子,卻是笑了,“趙豐年,你可是有何見解?”
“夫子,您昨日說明今日要學《千字文》,學生私以為不能等夫子講解完才學習,而是要提前背誦,才能加深我們對其中的思考,有益于我們對書本的理解,這樣一來,也更加節省學習的時間,當然,這隻是學生一點淺見,若有不當之處,還望夫子莫怪。”
小顧夫子沉思片刻,“趙豐年,你可是能背誦了?”
趙豐年點點頭,随即,《千字文》流暢而出。
幾個剛接觸《千字文》的孩子紛紛震驚不已。
饒是這小半個月來也了解到趙家村這個孩子十分聰穎的小顧秀才也依舊很是吃驚。
“趙豐年,最日才帶着大家通讀一遍,今日你便會背了?”
其實《千字文》并不長,就一千字,可難得的是,這是由一個才學字半個月的孩子背出來的。
“然也,夫子。”
小顧秀才心中五味陳雜,接受了這可能是個天生适合讀書的料子,這才環視下方的其他孩子,“趙豐年說的很有道理,既是這樣,那往後學習新篇幅之前,大家都要背誦,我會一一檢查,這樣,便從明天開始罷。”
底下一片哀嚎,趙來志有些憤憤地看向了堂弟。
而趙豐年巋然不動。
學生就要有學生的樣子,有功夫排擠,多半是功課不多。
這天結束後,小顧秀才跟顧老秀才聊到了趙豐年。
“...趙家的這個孩子,實在是塊讀書的好料子。”
顧老秀才點點頭,“記憶出衆,甚至能做到過目不忘,聰慧非常,冷靜内斂,此子他日定要一番作為,沒準兒我們爺倆往後會因為他名聲大噪了。”
“爹就這麼看好這孩子?須知我明年也要再下場一次,這次我是有些成算的。”
顧老秀才晃了晃腦袋,“他日自會見分曉,這孩子有自己的主意,往後我們也不必多加幹擾他,倘若真有一天他一飛沖天,隻他記得你我的幾分師恩便是咱們家的運道了。”
第二天,小顧秀才果然抽查背書,私塾裡又是一片哀嚎,隻有趙豐年不緊不慢拿出了沙盤學字。
考慮到一些孩子下課還要回家幫忙家裡的活計,村裡的私塾下課都比較早。
連續幾日巧娘都早早地在顧家門口一顆桂花樹下等着接兒子,這天卻換了一個人。
“爹?”
看着兒子挎着小書袋朝自己走過來,趙來賀臉上笑成了一朵花。
“咱們寶兒背上這書包可真神氣!”
回去的路上,父子二人自然而然地談起了這些天的經曆。
趙來賀跟兒子說着山上的見聞。
“那野豬,嗬,可大一隻,你爹我想着啊,咱那弓箭可紮不破野豬的老皮,一溜煙地爬上樹了,那野豬開始還想撞樹來着,得虧碰到了一隻落單的狼,那狼也大,就是受了傷,我估摸着是被趕出了狼群,于是趁着他倆打架的功夫,我就跑啦......”
趙來賀說的輕松,趙豐年卻知道真實情況肯定比他說得更加嚴峻。
這一趟雖是沒受傷,但是顯然山裡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危險,趙豐年決定回家就跟他爹說說弩箭的事。
“......明兒去城裡把兔子賣了,給寶兒買好吃的,這回打的多,有隻小兔崽子,讓你娘給你煮了補補身體!”
父子二人回到家中,卻沒見到巧娘。
“一準是去河邊洗菜去了,來,我帶寶兒去看兔崽子!”
趙來賀這次去了五天,抓了十來隻兔子,五六隻野雞。
“爹,山上兔子很多嗎?”
“挺多的,這玩意能生,一窩能生七八隻呢,跑得又快,不好抓,山外圍都有不少,山上更多了。”
趙豐年有了成算,拉着趙來賀進了屋看自己的畫的圖。
說到畫圖的紙筆,還是前些日子巧娘被王三娘炫耀大胖的“墨寶”刺激到,一時沖動給他買的。
趙來賀是個獵手,本身又識字,加上趙豐年的圖紙非常清晰明了,一下子就看出來了這是一種箭,就是跟普通的箭有些不一樣。
“爹有認識的木匠嗎?”
趙來賀以為這是兒子想要的玩具,隻是他沒想到,兒子居然都會畫畫兒了,而且畫得這樣好,一看就知道,不禁又是一陣驕傲,這樣下去,日後當個畫畫兒的,也能養活自己。
“這有啥,你外公就是做木匠的一把好手,剛好過兩天我得去你外祖家走一趟,讓你外公給咱們寶兒做一個就是了。”
趙豐年這才想起來,外祖家記憶中确實是做木匠的。
“對了,爹,咱們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