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兄弟,大家夥兒打算上山尋人了,本來你家沒沾這事,沒打算勞煩你,隻是你往日裡進過山,對山裡情況也熟悉,你看......”
趙來賀跟着人走後,巧娘跟趙豐年也沒了睡覺的心思,收拾收拾,索性舉着火把出了門,去村頭跟着衆人一起等消息。
這一等就是大半宿,巧娘怕兒子着了涼,就把趙豐年先送回了家,正打算繼續過去,就聽到外面一陣嚷嚷,母子兩人對視一眼,連忙趕出去。
正要出門,就見趙來賀一身狼狽出現在了門口。
“這是怎麼了?!”
趙豐年上下左右看了一遍,沒發現趙來賀身上有傷口的樣子,這才放下心來,跟巧娘一起等他開口。
趙來賀一邊關上門,放下門闩,一邊回答,“沒傷着,黑燈瞎火的,是被樹枝刮的。”
折騰了一晚上,到了第二天,趙豐年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就端午那會兒,顧家村不是進了野豬,又上山圍獵過一次嘛?”
當時趙豐年剛想出來弩箭,來賀急着進山尋東西遠遠瞧見過,趙家私塾為此還提前放了幾日的假,趙豐年自然記得。
“起初他們上山圍獵那隻野豬的時候讓野豬逃了,野豬記仇,入了冬山上找不到吃的,就怕要下山來,這次聽說有麋子,索性也組織了人手進了山,獵野豬的時候順道碰碰運氣,這頭剛跟跟野豬杠上,剛巧我們村追麋子追到了那邊,跟趙家村撞到了一塊兒。”
“那可怎麼辦?”巧娘下意識為那些人緊張起來了。
“麋子是抓不到了,隻是那野豬一看這麼多人發了瘋似的,後來是兩村合力才弄死了那隻野豬,說是那頭野豬怕是有三百多斤,等我們找過去的時候,正要擡野豬下山。”
巧娘松了口氣,“沒出事就好。”
趙豐年這日還是坐趙大伯家的牛車去顧家學堂。
隻是等他下學的時候,在顧秀才家門口看到了趙來賀,家裡那頭驢子已經拉上了闆車了,正在一邊啃幹草。
“寶兒,這邊!”見兒子出來,趙來賀連忙喊人,又沖後頭的趙有志打了個招呼,“有志,你爹爺來不了了,今天你做叔家的車回去。”
趙有志嘟着一張嘴,有些不樂意,但到底是上了驢車。
趙來賀這才笑眯眯地跟兒子解釋。
“你舅舅一大早上就送來了,沒趕上你上私塾還覺得可惜呢......咱們村跟顧家村分了那隻野豬,參與的那幾家今天在打谷場賣肉呢,寶兒你還沒見過野豬,一會兒爹帶你去看看。”
趙豐年應了聲。
到了村口,趙來賀問趙有志是先回家還是一起去看野豬。
“你爹娘爺奶都在那邊賣野豬肉呢,家裡怕是沒有人了。”
于是,趙有志也一起去了打谷場。
還沒到打谷場,就已經聽到那邊的熱鬧了。
“喲,來賀來了啊,剛才還說你家買了驢呢,這就見着了,嘿,這大青驢,真不賴啊!”
“賀小子還是有本事的,最近是發了财啊,又是起圍牆,又是買驢子的。”
“可不是,這可是咱們村頭一份啊,怎麼還看得上這也豬肉了。”
村裡人多的是調侃,但也有那确實眼紅的。
趙來賀隻笑着擺擺手,“買完驢子就不趁手了,連這野豬肉也不不敢買了,隻是不買也不行,我們家寶兒私塾遠着,可不能累着孩子。”
便又有人調侃他是個兒子奴。
隻是這時候趙來富開口了,“你們也别打趣他了,他能買上驢子,旁人不知道,咱們村裡人還不知道嗎,那是縣令大人送的銀子,不然依着他那疼兒子的勁兒,能不買咱這肉。”
衆人一聽,覺得好像是這樣沒錯,便歇了火了。
婦人那邊,趙來富媳婦也是同一套說辭,婦人們自然知道養活一家子要怎麼精打細算,而且還想到他趙四家還有個一直吃藥的孩子,想來手上是不寬裕了。
甚至有人覺得他們買驢子是打腫臉充胖子。
“真有那閑錢,怎麼着也要買頭牛,能拉車還能犁地呢。”
“一頭牛得十八倆銀子呢,比不得驢子,他得了十兩賞銀,拿出幾兩修祠堂,剩下的買頭驢子剛剛好。”
“隻是這也太大手大腳了些,巧娘,日子還是要省着過的,不能這樣手縫寬的。”
巧娘笑着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