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貨辦得十分順利,如果不是碰到趙來慶的話。
趙豐年這次十分确定,上回他确實是看到了趙老三,不是錯覺,也不是認錯了人。
“三哥昨天還沒回村,看來是今天直接來了縣城,打算買了年貨回去的。”
趙來賀話一出,趙豐年跟巧娘瞬間看向了他。
“咋了?”
“爹,你沒看到三叔身邊那個女子嗎?”
“你三叔在大戶人家做事,大戶人家的女管事仆從也多,興許是一道過來辦年貨的。”
趙豐年一臉“你一定在開玩笑”,巧娘卻還在盯着那邊。
“這事......倘若當真是一起做事的倒是好了。”
畢竟是三伯的事,巧娘自然不好去管,隻當是沒看到,拉着趙來賀趙豐年便走了。
他們隻當今天沒看到趙來慶,隻是沒想到,趙來慶除夕當天也沒回村,趙老頭張氏帶着哭紅了一雙眼的陳蓮來借車的時候,趕巧是巧娘開的門,聽到來意,二話不說就把驢車借給他們了,還讓趙來賀趕緊套好了車。
陳蓮感激了話說了一遍又一遍,這才跟着趙老頭夫婦一起走了。
“還有兩個孩子呢,也是作孽——”
巧娘搖着頭繼續為晚上的年夜飯做準備,一邊念叨。
第二天一早,趙豐年在院子裡捧着湯婆子看雪,琢磨着院子西南角上是添一顆柿子樹還是棗樹比較好之時,院門響了。
巧娘還在廚房做早食,趙來賀在雞棚鏟雪,趙豐年攏着手過去開門,隻見屋外站着趙來金。
“寶兒啊,你爹娘在家呢吧?”
趙豐年将人請到了大堂,趙來金看到他們桌上已經擺好的幾道菜,不禁笑道,“你們還沒用早食呢?”
趙豐年點頭,“大伯,你先坐,我去喊我爹。”
不一會兒,趙來賀就披着一身雪回來了,“大哥,怎麼這時候過來了?吃了沒?再吃一口?”
趙來金拒絕了,“老四,怕是要耽誤你們用早食了,昨天除夕,老三沒回村,下午爹跟娘去縣城打聽了一圈才找到了人,發生了一些事,昨晚三房鬧了一晚上......總之,三弟媳鬧着要跟三弟和離,爹娘的意思是,讓你們也一道去聽聽。”
趙豐年一聽就知道到趙來慶的事怕是露餡了。
趙來賀也意識到了什麼,本想讓巧娘帶着趙豐年在家,他跟趙來金過去看看,卻被巧娘拒絕了。
“一道去吧,寶兒也去,早些回來咱們路上也有個伴兒。”
趙來賀想到之前家裡進小偷的事,當即同意了。
趙豐年再次被裹成了一個球,被他爹背着到了趙三伯家裡。
屋裡的氣氛很是嚴肅,隻聽得到陳蓮跟兩個女兒不時的抽泣聲。
見趙來賀一家進來,趙老頭歎了口氣。
“老四,老四家的,你們來了,今天這事,跟你們本來無關,隻是到底是一家人,便想着也聽聽你們的意思。”
原來,趙來慶幾個月前去縣城辦事的時候就認識了個小寡婦,兩人來往幾個月了,本來趙來慶在鎮上,也不是時時有空去縣城,但是前不久,錢員外因着趙豐年家這一層關系,便提拔了趙來慶去了縣城的宅子做事,這下倒是方便了趙來慶了,竟直接住到了那小寡婦家裡去了。
兩人都在縣城的時候多了,年前又有不少人去縣城辦年貨,一來二去,可不就跟那天趙豐年一家一樣,剛好撞見了麼。
前陣子村裡開始出現了一些流言,說是趙三在外面有了相好的,不要村裡的媳婦了。
陳蓮本就因丈夫不着家而憂心,聽了這些話,就更加焦急不安了,而昨天王小紅告訴她看見了趙來慶跟個年輕貌美的小媳婦一起逛集市,當即就讓她天旋地轉,竟是暈了過去,還是兩個閨女機靈,忙去老宅喊了人來,才救了起來。
趙老頭跟張氏也立馬決定要跟陳蓮一起去縣城找人,到了那邊的時候,趙來慶正跟那小寡婦挨在一塊兒有說有笑,趙老頭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趙老三這是真的在外面有了相好的了!
昨晚折騰了一晚上,陳蓮從歇斯底裡到默默哭泣,最後鬧着要跟趙來慶和離,還要帶走兩個女兒。
趙豐年聽完整個事情,其實并不贊同陳蓮和離。
這個時代對女子十分苛刻,本來女子就被人看輕,和離的女子更加不容易了,和離後生存都是個難題,倒不如拿着趙來慶的錢,眼不見為淨,往後自己過着自己的小日子,多存點錢财傍身,靜待時機再離開。
“要不怎麼說血濃于水,三嫂平日裡怎麼嫌棄兩個孩子都是看在眼裡的,到了這個時候倒是情願什麼也不要都要帶走兩個女兒了。”
回家的路上,巧娘唏噓不已。
“三哥當真是糊塗,為了一個外面的女人竟然連妻女都不要了。”
巧娘翻了個白眼,“男人就是這個性子,寶兒,你往後可千萬别學你三叔,聖賢書都不知道讀到哪裡去了!話說,你方才跟你三伯娘說啥了,我看她回來後倒是冷靜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