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洗手間悶悶地把剛套上的衛衣脫了,許樂程換上三件套西裝出來,
李子謙刷地也拉開了床簾,探頭和許樂程對視了一眼,吹了聲口哨:“這位哥哥,你好帥啊,結婚嗎?”
“結過了。”許樂程把領帶塞進口袋裡,暫時沒打算戴,“暫時沒機會結了。”
隻當許樂程是在應和自己的調侃,李子謙又吹了聲口哨:“那我拿個号碼牌做你西裝褲下NO.1。”
“你插什麼隊。我剛求女神而不得,我排第一位。”靠在床上刷着手機的梁元恒視線離開了手機,打量着許樂程,也吹了聲口哨,“阿許可以啊,穿正裝不系領帶,敞開點領口這樣,真有些誘人的意思。下次我要cos你這造型。”
李子謙怼他:“你追你的女神去,跟我這搗什麼亂。”
梁元恒眯着眼怼了回去:“阿許這麼好看,我勉強彎一彎怎麼了?逆子,為父的世界你不懂,閉嘴。”
“滾犢子吧你。”李子謙笑着罵了聲,又看許樂程,“有約會?”
“和長輩吃飯。”
“長輩?什麼長輩?”
許樂程家裡的狀況舍友們都知道,李子謙認真問。
“是嬸嬸回來了吧。”梁元恒搶答。
許樂程笑了笑,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走了。”
傅斯言的車果然準時準點地停在南校門外。
許樂程走出南校門,走近了車子。
捐贈了圖書館之後,這塊車位據說就固定成了傅氏的人來學校辦事時的專屬停車位,沒想到現在成了傅斯言和他的“老地方”。
上了車,許樂程的注意力被傅斯言唇邊蓋着的白色敷貼吸引了。
難怪之前電話裡聽傅斯言的聲音和平時不太相似,原來是貼了敷貼,影響了口腔說話的運動。
傅斯言也惜字如金般地隻看他一眼,沒有說話,繼而屈起手指在駕駛座的椅背上敲了敲。
司機立刻開了車。
安靜在車裡保持了五分鐘。
許樂程還是沒忍住總看看傅斯言的唇角,終于開了口:“都十幾天了,還沒好?”
傅斯言意味深長地看了許樂程一眼。
他修長手指撫上自己唇角,略略停頓一瞬,揭下了敷貼。
傅斯言唇角的傷口還在,但比起許樂程心裡以為的程度而言已經淡了很多。
淡到許樂程都不自知地略微向傅斯言靠近了些,好看清楚傷口邊緣的狀況。
确實是好多了,雖然還能看出痕迹,但邊緣平滑,愈合得甚至能用完美來形容。
就恢複到這種程度了,用得着包紮那麼誇張的敷貼?
果然,霸總還是太能看重自身了。
他輕舒口氣,退開了距離。
“有些增生,我媽安排我一小時前去醫院清創。”傅斯言說,“把邊緣的增生部分處理掉,用了防止增生的藥水。半小時要揭掉的,看了個文件,忘了。”
“不是不喜歡人碰麼。”許樂程随口吐槽,“那天消毒還是我來的,現在去清創就OK?你就是……”
“你不在,沒辦法。”
傅斯言簡短幾個字,把許樂程剩下半句“故意折騰我”卡在了喉間。
氣氛好像有點怪。
像緊繃着什麼,又還有點說不清楚的尴尬。
但傅斯言卻好像不覺得有什麼,說了句“有些癢”,下意識用手指去觸碰傷口。
許樂程擡手拉住他手腕,語氣嚴肅了好些:“傷口沒愈合,你别亂碰啊。”
到底是臉上的傷,怎麼都是一眼可見的,傅斯言又也還挺好看,要是愈合不好,多少有些可惜吧。
傅斯言看過來,眸光閃了閃:“你關心我?”
“什麼呀。”許樂程快速松開手,錯開了視線,“我是怕你弄出什麼問題,阿姨要心疼的。”
“我在歐洲,她給我發視頻說的都是擔心你不喜歡婚禮。”傅斯言說,“我媽心疼你。”
“婚禮無所謂,又不是真的。”許樂程認真糾正傅斯言,“你不一樣,你是他親兒子。”
傅斯言倒是也很認真地看着許樂程:“你現在在她心裡,也是親兒子。”
“那怎麼樣一樣……”
許樂程說着自己心裡虛起來:他和傅斯言一定是要“離婚”的,那傅阿姨……
他的聲音低了好些:“我們又不是真……在一起。”
傅斯言沒聽到他低聲說的話,倒是說:“我媽心疼你,對你溫柔,那是因為你是你。”
“啊?”許樂程不明就裡,“什麼意思?”
“我媽看人的。”傅斯言答,“她對不喜歡、不認同的人,從來不虛與委蛇,眼神都懶得給。”
許樂程眼睛瞪大了些。
顯得五官更立體了。
傅斯言靜靜看了他一會,倒是淺淺笑了笑:“你不信?”
許樂程沒答,但表情已然給了答案。
“去年有人向我媽直接提了,想和我結婚。”傅斯言說得輕描淡寫,“是我家世交,我不想見,她抹不開面子請對方吃了個飯,然後拒絕了。”
“為什麼?”許樂程眨了眨眼,“哦,人家不知道你取向,對方是女生,阿姨就給拒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