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言眼神似乎有一絲波動,但好像并沒有領會到許樂程态度裡透露的意思,又向前踏了半步。
許樂程剛剛壓住些許的心跳又自顧自地奔騰起來,手心緊握中已經出了汗。
“你怎麼了?”李子謙忽然靠近許樂程,觑眼看他,壓低了聲音,“緊張?”
是很緊張。
“你作為校傑出青年代表在全校面前發言都沒緊張過,傅斯言就這麼有存在感?”李子謙不理解中帶着些許不忿。
許樂程垂了眸子。
他确實因為此刻站在面前的傅斯言而産生了前所有為的緊張,但這種緊張并不是是因為傅斯言的存在感。
而是因為不想讓别人知道和傅斯言結婚的人是自己。
何況這還是在全系面前。
他沒有出風頭的嗜好,更不想接下來幾個月成為八卦主角。
沒時間也沒心情回應李子謙,許樂程仰起頭,再次對傅斯言展露了一個滿是警告意味的表情,同時輕輕擺了擺頭示意傅斯言快走。
傅斯言卻沒轉身離開,而是擡起腳,再度向前踏步,越來越接近許樂程的位置。
不是吧?
不會吧?
大哥你這麼玩,屬實有些不講武德了吧?
還好,終于在許樂程心髒幾乎要蹦出胸腔的那一刻,傅斯言目不斜視地走過了他身邊,踏着台階沿着觀衆席向上走,從觀衆席的門離開了禮堂。
在諸人都不解傅斯言為什麼要繞一圈從更遠的門離開禮堂的氣氛裡,隻有許樂程放松了緊握的拳,随着危機解除而長長籲了口氣。
但很快,他感覺手機在口袋裡振動了一下。
拿出手機,他的預感沒錯,是傅斯言發來了消息。
依然很簡單:【我在禮堂門口】
許樂程卻再也坐不住了。
他騰地站起了身。
“去哪?”李子謙擡頭看他,有些驚訝地問。
“能去哪?洗手間呗。”梁元恒搶答。
許樂程不置可否地小聲“嗯”了聲,快步向傅斯言剛剛離開的門口走去。
主席台的出口離開後是禮堂前坪,但觀衆席的出口外是一道走廊,走出去十幾米才能繞到禮堂的側邊離開。許樂程走到出口,剛進走廊,就看到了站在走廊中間的傅斯言。
這堂而皇之的走廊理論上随時有人經過,許樂程并不想被人撞見自己和傅斯言在這裡私會,開口道:“你怎麼還不走?”
語氣裡的恩愛度不能說特别高,隻能說不需要刻意四舍五入也等于歸零。
傅斯言的情緒倒是很平穩,甚至唇邊帶了些許淡淡笑意,姿态也很放松:“在等你。”
出口處忽然有響聲傳來,許樂程下意識地看過去,又催傅斯言:“你快走吧。”
傅斯言卻依然不動,甚至長腿随意交叉着仰身靠在了走廊的牆上,絲毫不在意身上那别人要排隊等上好幾個月甚至以年計才能買到的衣服和牆壁産生的接觸。
他唇邊依然存着些許淡淡笑意,但眼神冷了些:“你心虛什麼。”
這是心虛嗎?這叫慎重。你傅斯言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看着你嗎!
許樂程沒好氣的急聲:“但凡往你身邊湊近一點都可能産生绯聞,你是揮揮衣袖走了,誰也煩不到你,我呢?”
“什麼绯聞。”傅斯言動了動腿,把重心換了個腳,身子向許樂程這邊靠近了些許,“我不是隔壁老王,和你也不是偷情。”
話雖如此,但……
“我沒有很想出風頭的……”
“阿許?”
從出口處悄無聲息地走出來的人出現得突然,許樂程下意識地身子一震,傅斯言也瞬息挺直身子,跨前兩步,擋在了許樂程和來人之間。
“傅……總?”
是李子謙。
許樂程舒了口氣。
“你們……在幹什麼?”
李子謙的問題又讓許樂程舒出的那口氣斷在了一半。
傅斯言和許樂程都沉默着沒答,李子謙的眼神更詫異了:“你不是去洗手間嗎?怎麼會和他在這裡……”
傅斯言截斷了李子謙的持續發問:“你來幹什麼。”
他一開聲,氣勢上瞬息便反客為主,李子謙張了張嘴,期期艾艾答:“我……就是……阿許說去洗手間,我也……”
“我以為隻有小學生才會勾肩搭背去洗手間。”傅斯言挑眉,側臉向許樂程問道,“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