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和傅斯言之間因為這場并不正常的協議、和傅斯言仗着兩人是協議共同體的關系而總在他面前釋放出壓抑住的本性、時不時逗弄他,導緻他們之間的相處總有些微妙的别扭和也許隻有許樂程自己單方面的煩躁,但許樂程也不得不承認,傅斯言确實是一個在大部分人眼中都很優越的男人。
人就是會被“好看”而簡單迷惑的存在。
而這樣好看的傅斯言,剛剛含着自己喝了小半杯奶茶的吸管喝下奶茶,又一錯不錯的微微淺笑看着自己,喉結還上下滾動,這讓許樂程隻覺自己的喉間也莫名發起了澀,被傅斯言整個覆蓋住的手背更覺得有些熱。
他不動聲色地低下頭,躲開了視線。
傅斯言:“你和你叔叔……”
話說一半,傅斯言停了句子,換了稱謂:“你和許常磊的關系很緊張,今天聊的事也重要。我看過醫療報告,精神緊張會導緻腎上腺素和其他應激激素上升來促進血糖上升以提供能量,同時交感神經興奮增強也會導緻心率加快,新陳代謝加速,需要補充糖分。你再喝點奶茶,緩一緩。”
原來傅斯言是因為這樣,所以特意給他準備的奶茶啊。
這人,心思真的缜密得厲害。許樂程不由得想,當傅斯言的對手,真得自求多福。
奶茶杯被傅斯言遞回到他面前,但看到剛被傅斯言喝過的吸管,又猶豫着不知道該不該喝了。
雖然沒有嫌棄傅斯言喝過的意思,可現在他再去含着那根吸管,怎麼都顯得有些暧昧。
把奶茶放在桌上,他用手指一顆一顆點着杯子上冷凝出的小水珠,認真說:“我剛才說的話,就是要你替我去拿爺爺的監護權那些話。”
傅斯言“嗯”了聲,長腿交換了重心,身子向許樂程這側靠近了些。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不想被許常磊威脅。”
“我明白。”傅斯言點點頭,“不過你想好了嗎?許常磊不算好人,如果他真的用監護權做些什麼……”
“他敢。”許樂程語氣少見的嚴厲起來,眼睛也瞪得圓圓的,“他要是敢讓爺爺受一點苦,我就和他魚死網破。”
傅斯言一把捏住了他的下颚,看進他眼睛裡:“如果他真的敢用監護權做些什麼,你不要動,我會讓他魚死網破。”
說這話的傅斯言眼神銳利,話語果決,透着明确的冷凜狠厲,是許樂程也不曾見過的狠決姿态。
傅斯言眼神裡的凜光在對上許樂程有些愕然的視線時柔和了些,聲音也放緩了:“我安排了特别醫護小組和安保在醫院,你放心,爺爺那邊有任何的變動,你都會第一時間知道,不可能有人能越過你做決定,你放心。”
“謝謝。”許樂程真心實意地向傅斯言道謝,“等我畢業了,爺爺的治療費和醫護安保就能用我爸媽留下的資産支付了。”
傅斯言并不在意這些:“許氏呢?”
“隻要爺爺的治療和恢複不出問題,其他都沒關系。許氏……許常磊要捏着,就給他好了。”
“許氏是你爺爺創立,但是是你爸爸發展起來的,被許常磊敗了,你舍得?”
許樂程垂眸沉默了一會,歎了口氣,擡頭看着傅斯言:“我不太舍得。可是這個世界上不十全十美的事情,我們都見過不少。即使你,你這麼有本事這麼厲害,還不是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婚姻,不能和自己真的想要結婚的人在一起嗎?”
傅斯言皺了皺眉,沒說話。
許樂程無意識地拿起奶茶喝了一口,又向傅斯言笑了笑:“不不不,我跟在,我們離婚之後,你遇到了真的想要結婚的人,還是可以在一起的。但這也印證了凡事都有過程。為了最重要的,有時候不得不放棄一些次要的東西,求全是不理智的。隻要最終結果能夠得償所願,就已經很OK了。”
話雖然說得豁達,但氣氛确确實實地低落了下去。
傅斯言沉默一會,從許樂程手裡拿過奶茶吸了口,遞還給他時笑了笑:“你不會在學校修的其實是心理學吧?”
“什麼啊……”
明白傅斯言是想要緩和他有些黯然的情緒,許樂程擡手揉了揉自己的發,也揉走了低落。
接過傅斯言遞回來的奶茶,他也想找點話題緩和氣氛,随意問道:“你為什麼這麼幫我?”
傳聞中傅斯言一向隻看利益,對于麻煩事從來不想沾,幹脆利落得讓很多試圖套交情的人恨得牙癢癢但又無可奈何,甚至是傅家人的事情,他也是無關傅氏國際邊置之不理。
而許常磊的無理取鬧完全是他許家的家事,即使是傅爺爺和爺爺有交情,傅斯言為了向傅爺爺表态,也隻要保證爺爺的治療和安全就是仁至義盡了。
至于他們的婚姻,既然是合作,他知道不必太過當真,傅斯言更是知道,并不必付出超出協議價值的成本。
傅斯言拿起一份文件,翻了翻,随意地又放回了辦公桌上,更輕松地向許樂程答了句:“你猜。”
“總不能是,你真把我當你老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