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雲殊意有些不好意思地從昶庭疏懷裡下來,披着硬挺的外套坐在一旁的座椅上。
“謝謝您,請問恩人叫什麼名字?”
“昶庭疏。永日昶,庭院的庭,疏遠的疏。”
看着青年滿臉的淚水和哭紅的眼,昶庭疏指尖微動,失神片刻後抽了兩張紙遞給雲殊意,“擦擦。”
“謝謝庭疏哥。”雲殊意紅着臉接過紙巾,飛快把臉上的淚擦幹淨,然後把視線放在他的肩上,擡手用手指擦拭他洇濕的襯衫。
“你呢?”昶庭疏等了一陣,見雲殊意隻顧擦衣,不說話,幹脆抓住他的手。
“啊?”雲殊意看着自己被抓住的手腕,腦袋暈乎乎的,“我叫雲殊意,特殊的殊,意思的意。”
“嗯。”
一時間,車上沒人說話。
雲殊意躊躇片刻還是開口:“你不問問我嗎?”
“問什麼。”
雲殊意無奈繼續說:“我的身份,如果我是壞人怎麼辦。”
昶庭疏很小幅度地揚了一下嘴角,在雲殊意注意到之前又恢複了往常的面無表情,抓住雲殊意手腕的手擡起,“你太瘦了。”
言外之意就是,太瘦了,打不過他。
手心的一節手腕清瘦無比,看起來毫無攻擊性,而且白的像沒見過太陽一樣,一看就不是常年在外奔波的人該有的模樣。
就算是昶庭疏這種天生皮膚白的人,這些年出任務也黑了不少。
隊伍裡其他幾人也不必說,就沒白過。
隻有雲殊意,皮膚和白玉一樣,溫潤細膩,潔白無瑕。
是那些人最喜歡的模樣。
想到外面的幾人,昶庭疏眼神晦澀不明,手指在雲殊意手腕摩擦,“你認識他們?”
誰料話音剛落,雲殊意眼眶又紅了,仿佛遭遇了天大的苦難後遇到了能包容他一切的人,哭着跟昶庭疏傾訴。
“他們以多欺少想抓我走,要我做他們的情人。”
末世以來,這種現象很常見。
強者擁有權力、金錢、附庸,美人被當做物品一樣贈送。
沒有能力自保的人,要麼慘死野外,要麼被當做禁脔淩虐緻死。
想到雲殊意差一點就要面對這些,一股難言的情緒彌漫心頭,直到很久以後,昶庭疏才明白,這種情緒叫做心疼。
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能安撫地拍了拍青年消瘦地肩。
“不過有一隻喪屍出現,用冰刺刺穿了他們的腦袋,把他們都殺了,但是沒有殺我。”雲殊意心有餘悸地呼出一口氣,“我的運氣真好。”
昶庭疏耐心擦拭他臉上的淚:“對。你很幸運。”
說話間,孟明越幾人檢查完回來了。
車裡立馬熱鬧起來。
照舊是鄒賀在駕駛位開車,樸蟬和另外兩人坐在昶庭疏前排。
樸蟬:“那些人死于冰刺,孟明越檢測異能波動後,發現殘留居然高達S+,如果他們是死于喪屍之手,很大可能就是危曉青。如果是人類,那最好不過,起碼我們又多一個勁敵。”
“我們順便檢查了一下周圍,方圓三公裡都沒有喪屍的蹤迹,可以好好休息一晚了。”
昶庭疏扭頭問雲殊意:“你看清殺他們的喪屍長什麼樣了嗎?”
雲殊意搖頭,“沒看清,天太黑了,我很害怕。”
說罷,他抓緊昶庭疏的衣袖,不願多說。
孟明越和樸蟬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沒有消下去的懷疑。
隻有唐圖傑已經完全信了雲殊意的話,心疼無比,十分有正義感地開口:“你别怕,有我們在,那些喪屍肯定有來無回。”
雲殊意抿嘴一笑,目露感激:“謝謝。”
“為什麼他們死了你卻沒事?而且你怎麼知道殺死他們的是喪屍。”
孟明越冷不丁開口,直視雲殊意的眼睛。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從我出生起,就沒有喪屍注意到過我。如果殺死他們的是人,那個人肯定不會放過我。”
雲殊意解釋,見他們臉色依舊沒變化,生怕他們不信,神色慌張起來,想要自證:“你們可以現在就把我丢進喪屍群裡,不會有喪屍注意到我的。”
“不用了。”孟明越搖頭。
他們不會讓同胞陷入危險中,要是他是危險分子,老大會解決的。
“我叫孟明越,你好。”
孟明越壓下内心的懷疑,從背包裡拿出一隻手表遞給雲殊意,“給你的見面禮。”
雲殊意看了昶庭疏一眼,見他點頭,才接過手表。“謝謝,我叫雲殊意。”
車裡逐漸安靜下來,其他人很快都睡着了,隻有昶庭疏還醒着。
看樣子是之前就約定好的守夜分配。
見昶庭疏沒睡,雲殊意攏了攏衣服,往他身邊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