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殊意就着傾斜的姿勢,仰頭看人,他彎了彎眼,秾麗的臉上是純潔的笑,“戎州,我在等你。”
顧戎州把濕漉漉的頭發全部捋到腦後,露出飽滿的額頭和深邃的臉來。
他低頭,語氣無奈,“不是難受?還跟着我跑。”
雲殊意依舊笑着,眼裡滿是對顧戎州的喜愛,“喜歡你。”
顧戎州心跳驟然加速,随即又想到雲殊意的過去。
心跳立馬降了下來。
這種流連花叢的人,總會很多花言巧語,他不能輕易就信。
顧戎州蹲下,把人直接端起來。
“行了,留點力氣待會說吧。”
将人安頓在床上後,顧戎州去客廳翻出醫藥箱。
醫藥箱最上面是一盒用了大半的一次性手套,顧戎州戴上乳膠手套,又左顧右盼,最後推開卧室門,去廁所找了一盒面霜。
顧戎州從小就對屬于自己的東西有很強的占有欲,就算是父母和弟弟也不能擅自進他的領地。
這個公寓是他高中就買下來用來獨自居住的,相當于他第二個家。
他居然讓一個隻認識一年的人進了自己的家,還讓他睡在了卧室。
放在以前,顧戎州隻會對此嗤之以鼻。
他怎麼可能讓雲殊意進他家。
但從今天中午開始,一切都不一樣了。
好想回客廳給自己量一□□溫,自己不會是發燒腦子不清醒吧?
看到床上的人,他折身的腳步又頓住了。
好兄弟互幫互助一下,很正常。
……
翌日一早,雲殊意揉着腰坐起身。
房間裡隻有他一個人,顧戎州不知道去哪了。
身上的睡衣也被某人偷偷換成昨天白天穿的襯衫長褲。
門口傳來開門聲。
雲殊意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茫然地看向門外。
看到穿着睡袍的顧戎州後,驚訝道:“顧戎州?你怎麼在這裡?”
聽到雲殊意這麼問,顧戎州心裡暗自松了口氣,解釋:“這是我家。”
“你家?”雲殊意當即就要起身離開,“抱歉,我現在就走。”
剛下床,腰一軟,眼看就要臉朝地摔在地上,多虧顧戎州眼疾手快把人攙住,雲殊意才沒和地面來個親密接觸。
雲殊意輕呼一聲,按住自己的腰,表情有點微妙:“對不起……我這次真不是故意的。”
顧戎州這回沒有出言嘲諷雲殊意。
雲殊意腰酸,很大一部分原因在自己……
昨晚明明隻是為了給雲殊意解除藥效,一次過後,雲殊意也差不多平靜了下來。
深夜總是荒誕放縱的。
以至于顧戎州被鑽進自己懷裡的人沖昏了頭腦。
反正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等到他清醒過來,雲殊意臉都白了一個度。
歉疚地給人擦洗,換上已經烘幹的衣服,又把睡衣拿去洗。
做賊心虛般回主卧淺眠了一晚。
夢裡也全是雲殊意的身影,那條深黑的蛇,和青年柔軟的身體。
“昨天你被人帶去酒吧喝酒,正巧我弟看到你喝醉了。”顧戎州編了個借口,“我就帶你回來休息一晚,你要是休息好了,就早點離開吧。”
既然他買下了雲殊意一個月,那邊應該不至于言而無信。
這一個月裡雲殊意起碼不會再被綁架。
需要盡快得到解藥,解決酒吧隐患。
但又擔心雲殊意藥效發作的時候有危險,他不放心地叮囑:“要是身體不舒服,早點回家,别一個人在外面走。”
雲殊意應了一聲,“可以借一下衛生間嗎?我洗把臉。”
顧戎州突然想起來廁所有昨天他丢的紙和手套,迅速拉住雲殊意的手,“廁所水管壞了,用不了。”
“啊?”雲殊意被顧戎州大力拉得一個踉跄,站穩之後疑惑道,“沒有修嗎?我會,我幫你看看。”
“等一下。”顧戎州頭疼地把雲殊意往回拉。
他怎麼不知道雲殊意還會這項技能。
生怕雲殊意進去,他拉着人往外走,把人推出次卧,“我已經喊師傅來修了,不用你多此一舉,你去我的房間洗。”
雲殊意愣愣看了眼房間裡的男生,眉眼耷拉着,表情有些受傷,“對不起,我以後不會自作多情了。”
“不是……”顧戎州反應過來自己話說重了,想解釋,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不是在兇——”
話還沒說完,雲殊意就走了。
顧戎州覺得現在雲殊意肯定不想看到自己。
把自己關在次卧,聽着外面的動靜,等到雲殊意離開後,他才出門。
顧戎州站在客廳,頭一次覺得家裡太過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