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中的鳥遞給雲殊意的瞬間，裝死的鳥立馬活了，扇着翅膀往雲殊意的發間鑽，屁股一扭一扭，最後隻露出一截屁股。

雲殊意好笑地戳了戳僵硬的鳥屁股：“燚淵不會傷害你的，你出來我們聊聊天？”

“啾啾。”【大惡魔啾啾，害怕啾】

說完，尋寶鳥更害怕地往雲殊意頭發裡鑽，爪子抓住雲殊意的衣服，躲在了他的背後。

最後在雲殊意的耐心安撫和燚淵的“關懷”下，尋寶鳥戰戰兢兢地站在地毯上，仰着腦袋看雲殊意，黑豆般的小眼睛眨了眨，“啾啾？”【精靈大人您想知道什麼？】

雲殊意看了眼燚淵：“你聽得懂它說話嗎？”

見燚淵搖頭，他又問：“深淵所有惡魔都聽不懂？”

“嗯，隻有你們精靈能和它們溝通，這種嬌弱的物種本該生活自然森林，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深淵。”燚淵垂眸看了眼能被自己一巴掌拍死的尋寶鳥。

雲殊意從自己的儲物袋裡拿出一小袋野果，拿出一顆熟透了的果子放在尋寶鳥面前：“你們在深淵是怎麼生活的？”

“啾啾啾。”【我們都住在礦洞裡，餓了就吃礦石。】

尋寶鳥低頭啄果子，鋒利的喙很輕易就把果子啄破，露出内裡軟綿綿的果肉。

從出生起尋寶鳥就沒吃過水果，它吃着吃着高興得蹦跳起來，“啾啾！”【真好吃！】

“礦石？”雲殊意又拿了一個果子放在尋寶鳥旁邊，問身旁目不轉睛盯着自己的燚淵，“你們有在深淵見過礦石嗎？”

燚淵搖頭，“我有派人找過深淵的資源，但除了偶爾從深淵之門掉落的一些小東西，就再沒有見過其他資源了。”

“它說深淵有礦石？”燚淵這回認真起來，仔細打量尋寶鳥。

但其實沒有什麼好打量的，尋寶鳥就隻是普通到泯然鳥群的黑鳥，燚淵看了兩眼又收回了視線，繼續盯雲殊意。

“嗯，我們去看看吧，說不定有驚喜。”雲殊意說幹就幹，拉着燚淵起身。

尋寶鳥眼睛轱辘轉了轉，三兩口吃完了果子，振翅飛到雲殊意肩頭。

下一秒它就被燚淵拍飛了，尋寶鳥“啾啾”兩聲，在空中平衡好自己，委屈地在前面帶路。

鳥在前面飛，人在後面走，雲殊意兩人不緊不慢地出了惡魔聚集地。

雲殊意拉了一下燚淵的手，和男人腦袋碰腦袋，耳語道：“以前沒有人跟着尋寶鳥去找礦石嗎？”

燚淵頗有些無奈：“雷拉他們以前抓到過不少尋寶鳥，但語言不通，惡魔脾氣又暴，把那些鳥都吓死了。”

“後面這些事可能是傳到了尋寶鳥的耳朵裡，我們就再也沒見過尋寶鳥了。”

“就算偶爾撞見過幾隻，它們飛得比龍族還快。”

雲殊意彎了彎眼，沒有插話，隻是認真聽着。

他喜歡了解愛人的過去，他未曾參與的過去。

“差不多一千年前，我見過一隻灰色的尋寶鳥。它嘴裡叼着一顆黑色的石頭，在低空飛行，被風一吹，就帶到了我身邊。”

“看到我之後，它立馬吞了石頭在我面前裝死。”

“我當時急着找人打架，就放了它一馬，現在想起來，可能那隻鳥叼着的就是礦石吧。”

“你也喜歡找人打架？”雲殊意抓着男人的手，從小坡上跳下來，随後穩穩地站在地上，和燚淵一起往前方走。

“以前喜歡，現在不感興趣了。”

“因為他們都打不過你？”雲殊意還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燚淵說的話。

“這是其中一點。”燚淵和雲殊意十指相扣，用魔力擋住四周的狂風和沙塵，在咆哮的風聲中，他的話清晰地鑽進了雲殊意耳中，“更重要的是你來了。”

“你來了，我就什麼都不想了。”

——

塞奇大陸。

雲殊意離開後，休謹沉入海底。

鹹苦的海水嗆進口腔，眼中的世界變得支離破碎。

胸膛的傷口還在源源不斷地淌血，融入海水中，四散開來，于是惡魔的氣息就散播出去。

下一秒，一根碧綠色的箭矢射入水中，直奔休謹而去。

休謹在箭矢插入自己額頭的前一秒，伸手抓住了這支箭，用力握拳，青筋暴起間，箭矢便化作星星點點的能量分子。

他的嘴角依舊上揚，但笑不達眼底，甚至看起來有些冷凝陰鸷。

身體流出的血開始彙聚，最後化作幾根猩紅的觸手，揮舞着沖出水面，同外面的富蘭金幾人打鬥起來。

休謹雖然實力強大，但他終究是一個人，重傷龍族十幾位長老後，他體力不支，被奧利特一槍射中大腿，失去行動能力。

他被關押在洞穴深處，雙腿被聖劍和弓箭穿透插在岩石中，無法動彈的他隻能狼狽橫在地上，看着洞頂滴水的鐘乳石。

滴答，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