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問了許久,第一節課都過去了一半,見雙方一直各執一詞都不改口,幹脆不問了,沉聲道:“你們都去我辦公室,我要請家長。”
“朝祺,帶杜明去醫務室,處理好傷口後來我辦公室。”
老師發火後,這群小孩全都老實了,縮着脖子走去辦公室。
蕭青瑾牽着雲殊意冰涼的手,語無倫次地安撫:“意意,他們都是壞蛋,你爸肯定很愛你。”
“我把我爸爸分你一半,這樣你就有爸爸了。”
雲殊意抿嘴笑了笑,表情卻有些難過,“謝謝你,青瑾。”
蕭青瑾看着雲殊意安靜的面容,心裡就像有小刀在紮一樣,他眼睛通紅,比雲殊意這個當事人還難過,“别難過,意意你别難過,你有雲霓阿姨,張奶奶和雲爺爺,你還有我呢。”
“嗯,我不難過。”
一群小孩擠進辦公室,在牆邊站了一排。
杜明的家長杜建國最快趕到,一進門就語氣不善地逼問:“誰?誰打了我兒子?!”
看着肌肉虬紮的男人,幾個小孩全都指向雲殊意。
杜建國大步來到雲殊意面前,表情兇狠極了,嘴裡罵罵咧咧的:“就是你是吧,你家長怎麼教你的?随便打人?這麼沒家教。”
“杜先生,您冷靜點。”班主任慌忙擋在雲殊意身前,“這件事情不一定是雲殊意的問題,等人到齊了,我們再慢慢讨論。”
“讨論什麼?!”杜建國眼睛瞪圓,眉頭緊皺,口水都要噴出來了,“我兒子那麼聽話,怎麼可能欺負人!他小小年紀就不學好,長大能有什麼出息!”
“不準罵意意!”蕭青瑾被表情兇惡的男人吓得身體在顫抖,眼裡噙着淚,但他依舊堅定地擋在了雲殊意身前,一次又一次地為雲殊意解釋,“不是意意的錯,是杜明欺負人!”
“我呸,你個撒謊精,你也是個沒教養的,大人說話你插什麼嘴。”杜建國嘴裡三句不離教養,罵罵咧咧地無差别攻擊所有人。
“還有你,你這個老師怎麼當的?我兒子受傷了有很大一部分在你。”男人指着班主任的鼻子大罵。
班主任心裡對杜建國沒有一絲好感了,她冷下臉,道:“杜先生,我已經說過了,這件事并不一定是雲殊意的原因,您不能把所有的過錯推到他人身上。您要是再不冷靜下來,我會喊保安來處理。”
杜建國的聲音漸漸小了,他不服氣地嘟囔:“誰知道你收了他們多少錢,就知道包庇這群有問題的學生。”
“你憑什麼說我兒子有問題?”雲霓推門而入,擲地有聲地反駁道,“你對我兒子又有多了解?我們家行得正坐得端,不可能做出賄賂的事來。”
“老師既然都說了,這件事還沒有結果,你又為什麼認為是我孩子的錯,難道就因為我孩子好欺負?還是說……心虛的人都喜歡倒打一耙?”
雲霓氣勢洶洶地瞪了杜建國一眼,把人吓得連退兩步,她來的雲殊意身邊,蹲下來緊緊抱住雲殊意和蕭青瑾,“孩子們,沒事吧?”
雲殊意把頭埋在媽媽的肩頭,默默搖頭,難得産生了想要逃避,想躲在一個更加厲害的人身後的想法。
他現在隻想做一個躲在媽媽懷裡的小孩。
蕭青瑾委屈地告狀,把剛剛發生的事全部告訴了雲霓。他貼在雲霓耳邊,小聲地把那些小孩說的話告訴了雲霓。
蕭青瑾吸了吸鼻子,“雲霓阿姨,我真的沒有說謊。”
“阿姨知道,阿姨相信你。”雲霓摸了摸蕭青瑾的頭,“沒有家教的是别人,青瑾保護了殊意,青瑾很棒。”
眼看來了個明事理的,班主任松了口氣。
幸好,幸好還有一方家長有理智。
班主任看着在安撫小孩女人,問道:“您是……”
“我是雲殊意的媽媽,雲霓。蕭青瑾的爸媽馬上來。”
說曹操曹操到,蕭定波和文珊來了。
蕭定波和文珊前幾年自己開了公司,最近公司勢頭大好,業務很多,兩個人親力親為,許多時間都在外自己跑業務。
今天剛談完一樁生意,他們就接到了學校的電話,衣服都來不及換,穿着一身正裝就來了。
看着郎才女貌的蕭定波兩人,杜建國心裡不平極了,他張開帶着酸味的嘴嘲諷:“還以為是多厲害的大人物呢,要我們等這麼久,原來是搞銷售的啊。怎麼樣,今天賣出一輛車了嗎,一個月能賺三千嗎?”
蕭定波一聽就知道這個男人是什麼貨色,他簡單粗暴地掏出一串車鑰匙在手心抛弄,好幾輛不一樣的豪車車标不斷躍動着。
他故作憂愁道:“唉,車是沒賣出幾輛,倒是今天又新買了幾輛,不要多少錢,應該比你工資貴個千百倍吧。”
杜建國看得眼睛都直了。
被文珊抱在懷裡安慰的蕭青瑾也止住了哭聲,好奇地看着爸爸的做法。
腦海裡似乎有什麼想法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