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歸一隻手擡着雲殊意的下巴,另一隻手覆在雲殊意的後腦勺上,将雲殊意緊緊抱在懷裡,遠遠望去,隻能看到床上兩個緊密相貼的人,卻無法看清毋歸懷裡人的模樣。
毋歸帶動着雲殊意的軟舌和自己交纏,舌尖掃過青年的上颚,帶起一陣搔癢,這陣細細密密的癢意傳到雲殊意的心間,然後又傳至他身體的各處,像是被羽毛刮擦過,微弱卻極有存在感。
雲殊意跨坐在毋歸雙腿上,仰着下巴,露出一截優美雪白的脖頸,喉結滾動,喉嚨裡發出微弱的嗚咽。
這是很奇特的一種感覺,仿佛喝了使人沉醉的美酒,飄飄欲仙,大腦無法思考,身體也做不出反應,他唯一能做的,隻有随着這個親吻,不斷回應毋歸。
直到男人溫熱的手探進他的衣擺,雲殊意才驟然驚醒。
他猛地推開毋歸掙脫其禁锢,從男人腿上下來,拿出長刀對準毋的脖頸,表情陰沉:“你找死。”
看着惱羞成怒的青年,毋歸表情愉悅極了,哼笑着用指尖去觸碰刀鋒,鋒利的刀尖将他指尖劃出一道細小的口子。
指尖的鮮血如晶瑩奪目的紅寶石,吸引了雲殊意的眼球。
在毋歸指尖鮮血流出來的瞬間,一抹紅從雲殊意的瞳孔開始擴散,最後整個虹膜變得豔紅。
他的血,好香、能量好充沛……
雲殊意屏住呼吸,竭力保持理智。
毋歸似乎沒有覺察到雲殊意的不對,坐在床上沒有動彈,即使被刀刃對準脆弱的脖子,他也沒有一絲恐慌。
“很美味。”毋歸回味般舔了舔唇,仍舊是那張臉,但神情卻肉眼可見的變了。他的表情帶着一種獨特的韻味,似人非人,有着人的理智,又有着非人般的獸性,雙眼如狼般緊緊盯着雲殊意。
眼看雲殊意身體越來越緊繃,他又笑道:“我答應你的請求了,我會庇佑你,直到我死亡。”
雲殊意的刀又往前進了一寸,冷聲道:“我不需要你的庇佑。”
毋歸伸手握住雲殊意的長刀,把手掌劃出一個大口子,大股的血液順着刀刃滴落在地,“是嗎?那我的血,你也不需要?”
愈發濃郁的血腥味在房間裡彌漫,不斷刺激雲殊意的鼻腔,他的瞳孔輕輕顫抖。
好香……
方才親吻時身上的癢意還沒有完全散去,又化作一種令人無法抗的魔力,讓雲殊意不由自主地墜入其中。
“想要我的血嗎?”毋歸語氣帶着誘惑,朝雲殊意攤開手掌,新鮮的傷口還滲着血,蜿蜒的血液順着他掌心的脈絡不斷往下滴。
雲殊意的呼吸愈發沉重,他用尖牙咬住下唇,把唇瓣咬得泛白,抑制心底的欲/望。
毋歸起身來到雲殊意身邊,高大的身軀壓迫感十足,多虧了夜色,降低了人的警惕性,也遮掩了毋歸身上的兇戾之氣,也讓雲殊意沒有那麼排斥這類人站在自己身邊。
雲殊意擡眸看着毋歸,狹長的眼眸裡滿是警告。
“為什麼要抗拒自己的欲/望?”面對雲殊意的掙紮,毋歸對此視若無睹,伸手捏住雲殊意的腮幫子,把他的嘴捏開,趁雲殊意還沒有合嘴,他把沾着血的一截手指伸進雲殊意嘴中,“你想喝我的血,我想給你喝,你情我願的事,為什麼要拒絕?”
時代在不斷進步,但獸人骨子裡的獸性并沒有被完全去除,以至于毋歸包括其他人都更信奉及時行樂,毋歸無法理解,為什麼雲殊意會抗拒這種合乎情理的欲望,這樣的交易對雲殊意來說,沒有任何損失。
他沒有歹意,他隻是想看看這個誤入他地盤的獵物,到底會做出什麼令他驚喜的事。
雲殊意不知道毋歸此時心裡的彎彎繞繞,也沒時間去想,他的全部心神都被口中的鮮血捕獲。
如他所聞到的那樣,毋歸的血香甜無比,那是一種如蜜糖般甜美的味道,生命的氣息在血液中迸發,這樣充滿生機的血液,雲殊意根本無法拒絕。
他伸出舌尖去舔舐毋歸指節上的血,仿佛在品味什麼佳肴珍馐,享受地眯起了眼睛。
毋歸眼神寵溺地看着身旁進食的青年,舉起手任由雲殊意擺布。
房間裡一時之間安靜無比,隻有雲殊意吞咽的聲音隐隐在房間裡回蕩。
突然之間,長刀掉落在地,發出“哐當”的清脆聲音,雲殊意被這道聲音拽回了一縷理智。
不知什麼時候,兩人針鋒相對的姿态轉變為了自己站在毋歸身前,他雙手緊緊抓着毋歸的手不放,看着被自己咬得遍布孔洞,失血過多導緻泛白的手,雲殊意慌忙甩開男人的手,被發絲掩蓋的耳尖泛着粉紅,他抿了抿唇,“對不起。”
他彎腰撿起地上的武器,轉頭就跑。
回到8301的時候,門外已經沒了那群癫狂的兇獸,機器人在馬不停蹄地修補已經千瘡百孔的門扇牆壁。
雲殊意拖着疲憊的身體躺在床上,将手放在自己仍舊滾燙的臉頰上,他看着仍舊純白的天花闆,腦海裡全是毋歸的模樣。
毋歸的淺灰色的眸子,毋歸薄卻軟的唇,自己離開時一閃而過的男人寵溺的笑……
雲殊意把手放在正在急速跳動的心髒上方,茫然極了。
為什麼心跳的得這麼快,他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