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頭擡高點。”毋歸手裡拿着藥膏,俯身貼近雲殊意,“我給你上藥。”
雲殊意揚起下巴,将最脆弱的脖子露在另一個有攻擊性的人面前,他看着垂眸認真上藥的男人,心髒又開始不受控制地亂跳。
他到底怎麼了?
“我應該輕一點的。”毋歸用最輕的力道給雲殊意擦藥,用柔軟的指腹拂過那片泛紅到發紫的皮膚,生怕再給雲殊意造成一點傷害。
“你對别人也這麼溫柔嗎?”雲殊意眨了眨眼,微微擡頭看着毋歸的眼睛。
毋歸的視線從雲殊意的脖頸轉移到青年的雙眼。
兩人的目光交纏,似乎有千言萬語要傳遞給對方。
“不,你是唯一的。”毋歸給雲殊意擦好藥,手覆在雲殊意的臉頰上,拇指摩挲青年柔軟的臉頰,笑道,“沒有人能在我手下活着,你是唯一的。”
雲殊意偏頭掙脫毋歸的手,“花言巧語。”
“你不喜歡?”毋歸揚着笑,彎腰把臉怼在雲殊意面前,一張俊臉占據了雲殊意的整個視野。
雲殊意嘴硬,“不喜歡。”
男人沒有說話了,他的目光遊走片刻後,在雲殊意驚訝的神色裡,親了上去。
“唔!”雲殊意伸手去推毋歸,但手還沒碰到毋歸的胸膛,就被男人攥住了手腕。
毋歸把人壓倒在床上,咬住雲殊意的唇瓣親吻。
雲殊意瞪大眼睛,他無法翻身,隻能仰躺在床上,頭頂的燈光使他目眩神迷,看不清毋歸的模樣。
他覺得自己是應該反擊的,一個冒犯到自己的人,自己居然幾次三番地放過了他。
但……
唇舌相碰的感覺太過奇妙,雲殊意的靈魂掙紮着想逃離,卻又無法真正拒絕這樣的誘/惑。
他動了動手,發覺毋歸還是緊緊扣着自己。
于是他妥協了。
反正無法掙脫,就當是毋歸帶自己去頂樓的謝禮。
他閉上眼,開始認真回應毋歸。
親了不知多久,雲殊意的嘴巴都被親腫了,毋歸還沒有放開他的意圖。
雲殊意睜開眼,“嗚嗚”地抗議,沉浸在親吻裡的毋歸根本沒有注意到這樣細小的聲音。
于是雲殊意張開嘴,在毋歸親自己的時候,猛地咬了一口毋歸的唇瓣。
銳利的尖牙咬破毋歸的下唇,鮮血在兩人相貼的唇瓣間往來,毋歸锲而不舍地和雲殊意接吻,于是血液迅速蔓延,雲殊意伸出舌尖去品嘗兩人嘴中的血液。
毋歸縱容着青年一次又一次地咬破自己的唇,直到貪吃的青年喝飽,毋歸終于不舍地放開了他。
他壓在雲殊意身上,把腦袋埋在身下人的肩頭,聲音低沉愉悅:“你喜歡我。”
雲殊意:?
毋歸摸了摸嘴巴上的傷口,重複道:“你肯定喜歡我。”
“為什麼?”雲殊意一頭霧水,“為什麼我喜歡你?”
“我親你你都沒有揍我。”說罷,毋歸又微微擡起身,對着雲殊意臉上親了一口。
在雲殊意的巴掌來臨前,毋歸迅速閃躲,翻身躺在雲殊意身邊,像一個墜入愛河被沖昏了頭腦的毛頭小子,傻笑兩聲繼續說:“而且你這次主動喝了我的血。”
他偏頭,看着雲殊意的側臉,語氣笃定:“這不是愛我是什麼?”
雲殊意揉了揉眉心,否定道:“不,這不是喜歡,更不是愛。”
“我需要你的血,你需要我的身體,這隻是各取所需。”
雲殊意說得極為肯定,毋歸聽得出來他打心眼裡是這麼認為的,他不知道要怎麼說了。
毋言更适合處理這樣的感情問題,他嘴笨,不會說話,說不定還會弄巧成拙。
毋歸凝望着雲殊意紅豔的眸子,最後隻是說:“我會讓你改變主意的。”
雲殊意不明白,為什麼毋歸這麼堅持,就像毋歸不明白自己為什麼不願意吸他的血。
欠别人的,終究是要還的。
尤其是自願給他的東西,那是帶着砒霜的蜜糖,是打着天堂名号的地獄,他望而卻步。
他不明白,自己已經同意和毋歸交換,為什麼毋歸要讓自己愛他?
毋歸太貪心了。
他怎麼會喜歡人?
“我回去了。”雲殊意起身,剛走一步,就被人抓住了手腕。
“可以陪我嗎?”男人還躺在床上,他伸長手牢牢抓住雲殊意,表情看起來有些可憐,“求你了。”
雲殊意正想拒絕,又聽到男人說,“外面很危險,沒有我的氣息,你會被其他獸人圍攻。”
“你咬我一口。”雲殊意把手伸到毋歸嘴邊。
“我不。”毋歸抿唇,堅決不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