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毋言馬不停蹄地趕往他們所處山地的最高山,一路走到山頂。
光裸奇峻的岩石矗立其中,曆經風雪卻巍然不倒,高大的樹木野蠻生長,一切都是最原始的模樣。太陽懸于鋸齒一樣的山峰之上,毋言站在群山之巅眺望遠方,目光似要透過層層疊疊的山巒,觸及到世界的盡頭。
陽光灑在了東邊的一座高聳入雲的雪山上,金黃的色澤瑰麗絢爛,而在更遠的地方,是一處斷崖式的盆地,深綠的植被覆蓋其中,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在這一刻顯現得淋漓盡緻。
暖黃的陽光照亮了毋言的臉,他靜靜看了幾分鐘,眼中燃燒着一種肅穆的情感。
雲殊意坐在能夠看清毋言的地方,在毋言看風景的時候,他也靜靜地看着毋言。
這就是他未來選擇做遠征軍的原因嗎?
探索更多的未知,去看更大、更迷人的世界。
很快,毋言就收回了目光,他從儲物手環中拿出一樣雲殊意沒有見過的儀器。
隻見毋言把這個圓盤型的機器放在地上,熟練地按下幾個按鈕,機器嗡鳴一聲開始轉變形态,它的側面伸出六隻機械臂将主體支撐在空中,底端伸出一根尖銳的圓錐形裝置。
随後圓錐形裝置逐漸分裂成五瓣,開始高速旋轉,帶着主體迅速深入地底。
幾秒後,地底傳來輕微的震動,一束光芒直指蒼穹,由粗到細,最後緩緩消失在空中。
來自R12的第一道訊号,發射至宇宙,從此這顆星球,出現在了星際的版圖上。
毋言結束一系列收尾工作,穩穩站在山頂,朝着太陽升起的地方行了一個标準的軍禮。
“出來吧。”毋言放下手臂,朝雲殊意的方向看了一眼,淺灰色的眼眸滿是狠厲,“我知道你在那。自己出來,别讓我來抓你。”
毋言沒想到那個人這麼能忍,自己在安裝通訊器的期間露出那麼多破綻,甚至将自己的後背對準他,他都沒有動手。
難道目的不是我,是通訊器?
雲殊意解除隐身,露出一張毋言無比熟悉的臉。
毋言兇狠的表情一變,“殊意?”
這下毋言立馬明白了,為什麼雲殊意剛剛答應得那麼爽快了。
原來是為了偷偷跟上來。
雲殊意來到毋言身邊,低頭認錯:“對不起,我不該跟過來。”
“我以為、”毋言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雲殊意身上,“我以為你是什麼阻止我完成任務的原住民或者其他什麼人呢。”
雲殊意搖了搖頭,“我沒想打擾你,隻是放心不下你……”
尚且挂着雨水的葉片挂在枝頭彷徨地搖曳,清涼的風拂過雲殊意的臉,撩起他的發絲。
就像毋言說的,他不需要觀察雲殊意的表情,就能看清雲殊意的心情。他輕歎一聲,給雲殊意理了理頭發,牽着雲殊意的手:“殊意,跟我來。”
他帶着雲殊意來到方才掩埋通訊器的地方。
毋言坐在附近的石頭上,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示意雲殊意坐在他身邊。
等到雲殊意坐下後,毋言緩緩開口:“我以後會成為一名遠征軍,這是早已注定的。你可能對這個職業并不了解,隻是曾經聽說過這個職業。”
“遠征軍終生的使命就是開辟新的世界,尋找宇宙更遠的邊界。就像我剛剛做的,将通訊器安放在每一個星球恰當的位置,再記錄這個星球上氣候、地質……所有的數據,并分析它是否事宜人類居住,又或者擁有哪些資源,值不值得開發。”
“我的母親就是一名遠征軍,小時候我很少見到她。大多數時候隻能在新聞裡,隔着屏幕遠遠地看着她。”
“人類是渺小的,我們無法抵抗太空惡劣的環境中,我們是無力的,失去氧氣就無法生還,一場微小的爆炸就會奪去我們的生命。我曾害怕面對死亡,常常勸母親不要離開。”毋言握着雲殊意的手,在他的手背上親了親,“但她從未答應我的請求。每一次母親出征,我都會偷偷跟在她身後,一直跟到她登上飛船,飛船離開獸星,最後什麼都看不見。”
毋言笑了笑,眼神柔軟下來:“其實她早就知道我在她身後,隻是從不回頭看我,等到離開了獸星,暗中保護我的人就會出現把我安全送到父親身邊。”
“我以前并不明白她在執着追求什麼,甚至願意放棄我和父親,義無反顧的通往未知。直到有一次母親帶我去了一顆還沒有被開發過的星球後,我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