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雲殊意回答,郜燊按在牆上的手已漸漸上移,按住雲殊意的後腦勺,将人壓向自己。
“唔……”
雲殊意被困在冰冷的牆面與滾燙軀體之間,幾乎要被郜燊的體溫融化。
這個吻來得又兇又急,雲殊意不得不後仰着頭承受,露出一截瓷白的脖頸,郜燊順勢放開雲殊意的唇,轉而叼住那截凸起的喉結。
齒尖研磨的觸感讓雲殊意渾身一顫,喉間溢出一聲甜膩的喘息。
郜燊越發賣力地去讨好雲殊意,用牙齒解開懷中人的衣扣,唇瓣順着鎖骨遊走,雲殊意的反應越發激烈,但郜燊卻再沒有聽見他希望聽見的聲音。
“夠了、夠了……”雲殊意眼中蒙着一層水霧,伸手揪住男人的短發,“住手。”
郜燊粗暴地扯開最後兩粒扣子,埋頭張嘴含住。
雲殊意近乎惱怒地喊出男人的名字:“郜燊!”
發狠撕咬的野獸突然收起了獠牙。郜燊将臉埋進對方的胸膛,雙臂死死箍住那段細腰。
他的語氣帶着哀求,“别離開我,求你……”
“我是不是沒有告訴你,我的身體已經好了?”雲殊意歎息一聲,捧起郜燊的臉,讓男人注視着自己。他輕輕咬破自己的下唇,金色的血珠一點點滲出。
郜燊愣神片刻,小心去碰雲殊意的唇,“為什麼會是金色的血?”
“大概是……”雲殊意扯着男人的衣領,将人拉向自己,将血全部蹭到男人唇上,語氣似認真似玩笑,“愛的力量?”
“現在我血液中的能量是以前的百倍,不管是催生聖花,還是治療病患,都不會有太大的代價。”
“我不會有事的,郜燊。”雲殊意認真看着郜燊,“我還想和你一起見到黎明呢。”
“沒有太大代價不代表沒有代價。”郜燊将雲殊意散開的襯衫仔細攏好,低聲道,“這一次為了救雲家,你放血,為了救我,也放血,那下次呢?要是再出現一個王司趙司,你是不是又要放血?”
“你救雲家,救下城區,救那些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但我甯願你沒有這身能力,這樣你是不是就不用一次次透支自己,犧牲自己。”郜燊将手掌覆在雲殊意臉上,語氣破碎顫抖,“是不是就能……多将視線放在我身上?”
看着男人眼角的淚光,雲殊意怔住了。
郜燊……哭了?
他伸手去觸碰郜燊的臉,小心蹭去男人眼角的淚水,随後将手指送到唇邊嘗了嘗。
——是悲傷的苦澀味。
這讓雲殊意想起郜燊前往聖地那些日子,他坐在露台,看着玉鏡湖,吹着風,總能聞到風中帶着來自院牆那紫色星河的花香,裡面夾雜着雲殊意無法忽視的清苦。
這是思念在寂靜中發酵的味道。
難捱而孤單。
“他們都認為我是一個冷血的、隻懂得權衡利弊的怪物。”雲殊意攬着郜燊的脖頸,“隻有你認為我在救人,隻有你,會為了我的犧牲流淚。”
“我好開心啊,郜燊。”
雲殊意忽地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幾乎攫取了郜燊所有的目光。
雲殊意很少露出這樣的笑容,慣常隻展露三分笑意,像半阖的金絲海棠,矜持地收攏着最柔軟的花蕊。可此刻,那花瓣卻全然舒展,在郜燊的視線裡顫巍巍地綻放,一切的一切,都清晰可見。
郜燊看得分明——那舒展的花瓣間藏着的,是雲殊意從不示人的、鮮活生動的情愫。
“郜燊。”雲殊意收緊胳膊,和郜燊親昵地蹭了蹭鼻尖,他的聲音很輕,像一片雪花落在掌心,卻又燙得郜燊耳尖發麻——
“我好喜歡你啊。”
郜燊的心髒跳得厲害,血液在喧嚣,體溫不受控制地攀升,連耳根都燒得通紅。
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隻覺得喉嚨發緊,連呼吸都變得灼熱。
那個在旁人面前永遠疏離淡漠、冷靜自持的雲殊意,此刻卻像一隻收起利爪的貓,柔軟地、毫無保留地向他袒露最溫熱的腹部。
——好可愛。
比任何時候都要可愛。
雲殊意親了親郜燊的唇,像是在安撫一頭焦躁的野獸,“對不起,是我太心急了,我會改變策略的。”
郜燊按着雲殊意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不許敷衍我。”郜燊放開雲殊意的唇,擦去他唇角的水漬,嗓音低啞,“我要的不是你的妥協,是你的承諾。”
“我保證。”雲殊意直直望進男人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從今往後,我會更加珍惜自己。”
他忽然将頭靠在男人肩窩,聲音悶悶地補充:“我也會學着多依賴你。”
“這個承諾,首領還滿意嗎?”
郜燊吻了吻雲殊意的發頂,聲音帶着危險的意味,“要是敢反悔,我就把你永遠鎖在這裡,讓你每天隻能看見我一個人。”
雲殊意叼着男人頸側的皮膚,尖尖的虎牙輕輕磨蹭,沒說話。
——其實有點期待。
以前的世界,男人也這麼總這麼威脅他,但卻從沒關過他一輩子。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