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雲殊意這副樣子,靳煓原本準備好的訓斥全卡在喉嚨裡,最終隻能無奈地歎了口氣:“……下次不準這樣了。”
“哦。”雲殊意乖乖點頭,随即突然湊近,在靳煓嘴角飛快親了一口,“哥哥别生氣了,我隻是想給你一個驚喜。”
靳煓耳尖瞬間染上了一抹薄紅。
他還想說些什麼來阻止自家哨兵用這種犯規的方式軟化自己的原則,引誘自己走向一條違法的不歸路。
可目光一觸及少年狡黠又明亮的眼睛,靳煓再次敗下陣來。
“楊教官的課結束了?”
雲殊意配合地轉移話題:“我和他打了個賭,隻要小九能在他的精神體手裡撐過十分鐘,以後他就不能阻止我請假。”
靳煓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小九打敗了楊大?”
“沒有,隻是打成了平手。”雲殊意拿過桌上散落的檢查報告,一邊翻看一邊說,“要真把楊大打敗了,楊教官以後肯定要給我加練。”
“現在這樣正好,既能請假來陪我的哨兵,又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靳煓笑着揉了揉少年的發頂,“謝謝殊意來陪我,不過下次想給我驚喜,還是别用這種方式了。”
門外傳來敲門聲,“靳上将,機器準備好了。”
雲殊意放下檢查報告,擡頭看向靳煓,“我可以一起去嗎?”
“你是家屬,自然可以。”靳煓站起身,朝外走去。
雲殊意轉身,對着還在面壁思過的白虎張開雙臂,小聲道:“小團,快過來。”
白虎立刻縮小身形,變成一隻毛茸茸的大貓,嗚嗚着跑到雲殊意身邊,用腦袋讨好地蹭了蹭少年的小腿。
雲殊意彎腰正要将小團抱起,白虎忽然在他眼前化作光點消失。
他愣了一下,擡頭看去,發現靳煓不知何時折身回來,正站在門口,面無表情地盯着他剛剛準備抱白虎的手。
“它該回去了。”男人語氣平淡。
“醋壇子。”雲殊意小聲嘀咕,也不管靳煓聽沒聽見,小跑兩步來到靳煓身邊,自然地将手塞進男人手心,十指相扣。
“這樣總行了吧。”
靳煓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揚了揚,握緊了雲殊意的手,一同朝檢查室走去。
檢查結束後,靳煓被通知需要留院觀察一晚。
雲殊意本想陪護,卻被靳煓攔在了病房外,“後天你就要前往黑霧區,你該回學校準備了。”
“可是我——”雲殊意站在門口不願意走。
“沒有可是。”靳煓注視着倔強的少年,語氣不容置喙,“殊意,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是有限的。我知道你很強,但黑霧區神秘莫測,不是單打獨鬥的地方。”
“我無法承擔失去你的痛苦。”靳煓按着雲殊意的肩膀鄭重地說道,“你必須擁有絕對的安全。”
靳煓甚至不敢去想雲殊意出現意外的可能——這個念頭隻是一閃而過,他的心髒就開始抽痛起來。
擔心自己話說得太重吓到眼前人,靳煓又放緩聲音繼續說:“等我出院,我會第一時間來找你。”
“回學校以後好好休息,等到了黑霧邊緣,你可能很久都睡不了一個安穩覺了。”
見男人說得堅定,雲殊意妥協地垂下眼,“……知道了。”
他轉身離開,背影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單薄。
靳煓張了張嘴,挽留的話在舌尖轉了一圈,最後被生生咽了下去,他正要回病房,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急促、輕快、迫不及待,就像他亦或者他們的心跳。
——雲殊意去而複返。
趁靳煓還未反應過來,雲殊意揪住他的衣領,狠狠咬上男人的唇。
舌尖蠻橫地撬開齒關,在男人的口腔裡肆意掃蕩一圈後才退開。
雲殊意舔了舔濕潤的唇,聲線暧昧低啞:“明天見。”
直到少年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走廊盡頭,靳煓才緩緩回神,他來到窗邊,目送着小混蛋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道路盡頭。
回到學校後,雲殊意在終端上和靳煓聊到深夜。
第二天淩晨鬧鐘響後,他難得賴了一會兒床。
下樓時,回霄已經在享用早餐了。
看着雲殊意眼下明顯的青黑,回霄舀了一勺燕麥粥,秉承着室友情誼關心一句:“昨晚沒睡好?”
“嗯。”雲殊意叼着面包下樓,聲音有些模糊,“和靳煓聊太晚了,早知道就聽他的早點睡了。”
回霄:“你是在和我秀恩愛?”
雲殊意揚了揚眉,沒有回答回霄這個顯而易見的問題。
回霄:……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雲殊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