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宋傻眼，“什，什麼意思？慢着，動情？你對我有情？”

“我不知道。”

談宋看上去極為慌亂，“這話是誰告訴你？”

“朱雀。”

“那他有沒有提過這個‘情’是指哪種情？友情，愛情，親情，同情，戰友情，它都能稱為情。”

談宋現在的腦子都快亂成一鍋要煮糊的粥，但還是習慣性地去引導饕餮思考。

在聽到動情的那一刻，他心裡跳出來的第一個答案就是愛情，但饕餮對他産生愛情？

太過不可思議。

就對方跟談家之間的恩怨，他喜歡誰都不可能喜歡自己吧？想到這裡，談宋的心莫名疼了一下。

“他沒說。”

談宋又道：“有沒有可能是因為你适應了和我在一起的生活，對我開始産生友好情緒？你仔細想想，我是不是你接觸到的第一個人類夥伴？”

饕餮似懂非懂地點頭。

“你以前結交的都是跟你一樣的獸神，關系再好，因為是同類的緣故，這種變化不明顯。而當你去接觸到人族，體會到人的感情，其帶來的變動就非常明顯。”

“往好處想，你開始擁有人性，别急着厭惡，人性不止存在罪惡，更多時候承載着的是美好。”

“人性？”

談宋點頭，“别怪我自戀，但我感覺你在一點點接納我的存在，在對我改觀。所以，你的心裡對我産生了憐惜，這種憐惜不一定是愛情，有可能是友情。”

他沒法完全對這份感情做定義，饕餮在這方面的體驗是一張白紙，自己也是。一旦認知出現錯誤，對他們來說都不是件好事。

“友情？”

“對，這是我目前的推斷。”

饕餮隐約有點感悟，“你的意思是，因為我開始把你當成自己的朋友，所以心裡開始出現這種異樣的情緒？”

“應該是。”

“我明白了，謝謝。”

談宋又道：“可是你為什麼要咬我？”

這是他從一開始就想問的事，沒想到聊着聊着就偏了。

“我不知道，當時有些失控，但你的血能讓我平靜下來。”

“因為血契麼？”

饕餮還是搖頭。

談宋捂住自己的傷口，“這對我來說真的是無妄之災，你知道嗎？”

“對不起，我會彌補。”

“我還以為你的失控與白澤有關。”

饕餮皺眉，“跟他有什麼關系？”

“接下來的事可能會讓你生氣，但你務必要冷靜，就當是看在我這個傷者份上，好嗎？”

“嗯，我盡量。”

“白澤來過。”談宋在觀察他的臉色，“在你變小的時候。”

饕餮眉間紋路更深，“然後呢？”

“他說了當年的一些事。”

見饕餮沒有發難，談宋一字一句認真地交代清楚，饕餮聽完，果如約定好的那樣沒有氣惱，就是整張臉黑如鍋底。

“饕餮，如果他說的是真，那你是不是一直誤會他了？”

饕餮道：“就算是誤會，我跟他的關系也回不到從前，他應該也是這麼想的。”

“你們要怪，難道不是該怪那個冒充白澤的人嗎？是那個人造成了這一切。”

“對，所以我們在對付他。”

談宋道：“然後呢？赢了嗎？”

“應該是的。”

“是誰？”

饕餮道：“知道這麼多對你有什麼好處嗎？并沒有。”

“我要守護你。白澤說過，這是我的使命。”

“不用把他的話太放在心上。”

“但我得知道真相，這明顯與我的家族有關。饕餮，如果你真的把我當朋友，請你不要再對我隐瞞，我有得知真相的權力。”

饕餮定定地看着他，眼底閃過一絲訝異。

“羅睺。”

談宋一愣，“誰？”

饕餮重複一遍。

“魔祖羅睺？這事跟他有關？”

饕餮點頭，“羅睺想建立他想要的領域，用你們的話來說就是，由他自己主宰的新世界。在那之前，他必須得先鏟除異己。”

“他是不是有什麼毛病？照他那個本事，直接劈開天創造一個新的不就完了。”

“但那對他來說沒有任何挑戰性。小松子，你傾向安逸，但他不是。”

談宋咦了一聲，帶上兩分羞怯問道：“你怎麼也開始喊我的小名了？”

“白澤能喊，我為什麼不能喊？”

“你怎麼知道他喊了？”

“你自己說的。”

談宋突然笑起來，“是，是嗎？可能我沒注意。然後呢？他想要鏟除異己，我們也屬于他眼裡的異己？”

“嗯。”

“我們家也沒見出什麼神仙啊？一直都老老實實做生意。”

“老老實實？”饕餮冷笑，“如果真的老實，隻怕不會吸引到羅睺罷？”

“他們和羅睺合作了？”

“嗯。”

談宋繼續道：“羅睺是以白澤的身份出現在談家人面前嗎？”

“嗯。”

“是假白澤引導你出現在談家人這兒，然後預備殺你？”

“嗯。”

“你不可能束手就擒，選擇反抗，但因為力量太過強大，造成了人間禍亂，真白澤出現制服了你？”

“嗯。”

這聲嗯聽上去非常用力，顯然是有些生氣。

饕餮道：“白澤都跟你說了？”

談宋瞪大眼，“他能說什麼，說半天隻能出來一堆電報音。這是我猜的，很多小說還有影視劇的劇情都會這麼發展。”

饕餮臉色轉霁，“那麼真相是我告訴你的。”

“你就一直嗯嗯嗯，全靠我夠聰明盤出來的。真好意思攬功。”

“我不管，反正是從我這兒得知。”

“是從誰那兒知道的很重要嗎？還是說這件事會影響到你們考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