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沒反應過來，被談宋抱了個滿懷，但嘴裡還是記着再問他一句會不會疼。

“不疼不疼，小傷而已。”

談宋抱了整整兩分鐘，發覺不大妙，才松開鉗制，來來回回打量饕餮，關切道：“羅睺有沒有為難你？”

“誰？羅睺？”

“他似乎化成白澤的樣子過來，趁我不注意把你抱走了。還好你回來了，不然我肯定會被吓掉半條命。”

饕餮眼裡帶笑，“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那可是羅睺，不是說他讓談家人抓你去煉藥嗎？”

“你為什麼會被吓掉半條命？”

“啊？我說過這話嘛？”談宋不好意思地笑着，“我着急嘛。萬一你真出了什麼事怎麼辦？我就一個普通人，根本沒法跟你們這些神仙鬥法，更不提羅睺那種魔祖。他是魔祖吧？”

“不清楚，你們人族是這麼看待他的？”

談宋道：“書裡和劇裡是這麼說的，我不知道。”

“好了。”

“什麼好了？”

“你的傷。”

談宋低頭看膝蓋，那裡完好無損，哪裡還有先前那刺目模樣，驚道：“你什麼時候學會療傷了？”

“這不是難事。”饕餮說，“雖然對你擔心我這件事感到開心，但我的确沒有被人帶走，我剛回來。”

“啊？”

饕餮伸手摸了摸談宋的頭，輕聲說：“吓着你了，抱歉。”

“不會，隻要你平安就行。”

“但我聽到你在發号施令，一定要反抗，反抗誰？”

“我以為你被羅睺抓走了，所以才會這麼喊，沒造成你的困擾吧？”

“我倒是沒困擾，但鲲鵬就不一定了。”

談宋不解。

饕餮繼續說：“你在說這話時，鲲鵬正問我有沒有興趣去試他新做的菜。可基于血契，我反抗了。”

談宋：“……”

“那不是很可惜？對不起。”

“補償我。”

“好，你想吃什麼。”

饕餮抿唇，“在此之前，我有件事想向你确認。”

說着，他打了個響指，客棧大門應聲關上。談宋正想問理由，雙唇卻被含住，霎時瞪大雙眼。

這個姑且算是親吻的行為沒有持續很久，約摸一分鐘後，饕餮退身，問道：“你有什麼感覺？”

“啊？”

“直接說就行，不用考慮我的想法。”

“你為什麼要親我？黑霧蝶又來了？”

饕餮搖頭，“與此無關，是我自發的行為，我現在很清醒。你呢？談宋，你清醒嗎？”

“當然！”

“那你現在是什麼感覺？”

談宋說：“一定要說嗎？”

“我要知道。”

“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麼目的做的這種事，很困擾。”

“困擾？”

談宋說：“我跟你說過，這種事是要很親密的關系才能做。你要是對我沒有那種感情，對我來說會很困擾。”

“哪種感情？”

“你喜歡我嗎？我不是說那種喜歡，總之……想起來了，你想跟我交/配嗎？不想的話，這種事别再做了，會有誤會。”

“誤會什麼？”

談宋道：“誤會你喜歡我，用你們修道人的說法就是，誤會你想讓我做你的道侶。這個你應該能明白吧？”

“你想嗎？”

“想什麼？”

“想做我的道侶嗎？想跟我交/配嗎？”

饕餮抛出這兩個問題時，目光裡的灼熱險些要将談宋燃燒殆盡。

談宋定定地看着他，破罐破摔地開口，“我如果說想，閣下會殺了我嗎？”

“我殺不了你。”饕餮說。

談宋自嘲一笑，“也對，還有血契在。幸好有血契在，我才能這麼坦然地跟你說出真相。饕餮，你知道黑霧蝶的能力，那天晚上或許我真就是被它控制，但那同樣也是我心中所想。”

“我知道你會覺得這樣很不堪，很龌龊，可我抵擋不住。如果喜歡一個人能夠克制的話，這世上就不會有那麼多失意人，神農上神也沒必要特意煉制忘情水。”

“這就是我的想法，字字句句都是實話。”

饕餮道：“你會想親你的室友們嗎？”

“我瘋了嗎？”

“那你為什麼會想親我？”

談宋：“……”

“我剛才講那麼多，你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麼？”

“我說了，我喜歡你！”

下一秒，談宋的嘴又被堵住，他嗚嗚地掙紮幾下，很快還是棄械投降。

分開時，談宋雙眼濕漉漉的，不知是在難過，還是僅為生理性眼淚。

“你會親我，是因為你喜歡我，這種喜歡來自想做我的道侶，想跟我交/配。對嗎？”

談宋腦子淩亂，但還是遵從内心點了點頭。

“你想知道我那天也會失控嗎？”

“我知道，野獸本能，而且你心裡可能還會有混淆。”

饕餮搖頭，握住談宋的手，像上次那樣讓它貼在自己心口。

“你能感受到嗎？”

“是熱的。”談宋說，“可我跟你上次也已經跟你解釋過了。”

“你是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