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的時候樓蘭喊郁微去台球室,郁微剛進門就看見沙發上一坐一癱的兩個人。
趙璞熱情招呼道:“學弟來了,過來坐。”
癱倒在沙發上的樓蘭則有氣無力地招了招手,“下午好。”
“這是……怎麼了?”
趙璞笑道:“你别管她,籌備校園慶典累着了。”
“這個破校園慶典真是誰負責誰倒黴,”樓蘭仰面恨恨道,“我平常怎麼沒發現那幫子人屁事這麼多呢,一會兒有人抗議不想坐門口,一會兒又有人抱怨不想和誰誰誰挨在一起。呸!真是給他們臉了,一個個吊死在天花闆上算了!”
趙璞哈哈大笑起來,反倒是郁微有點擔憂道:“學姐不舒服嗎,我可以陪你去醫務室。”
樓蘭白了趙璞一眼,随後又滿臉動容、眼淚汪汪地對郁微道:“學弟果然是人美心善的好孩子,不過學姐倒沒什麼大問題,隻是太累了需要躺一會兒,今天隻能讓趙璞教你了。”
郁微點頭,“沒關系,學姐好好休息。”
三人又聊了些關于校園慶典的事,門外忽然傳來了敲門聲。
叩叩——
趙璞疑惑道,“敲錯門了?”
叩叩——
郁微起身,“我去看看。”
他走到門邊,煙草味越發明顯,門開後露出一張眉骨硬挺的俊臉。
季世揚了揚手機,“手機沒電了,能借一下充電器嗎?”
樓蘭和趙璞驚訝起身,面面相觑了片刻後,同時問道:“你帶充電器了嗎?”
又異口同聲地答道:“我沒帶。”
空氣安靜了幾秒鐘,郁微終于受不了那股嗆人的煙味了,咳嗽了兩下,低聲道:“我帶了,進來吧。”
他默默側開了身子,季世身高腿長地走進來,這間台球室莫名就變得擁擠狹小起來。
郁微從書包裡翻了翻,找到充電器遞過去,“你看看能不能用。”
季世接過來看了一下,“能用,謝了——有插座嗎?”
樓蘭往身後一指,“這裡有一個。”
季世給手機充上電後就岔着腿往沙發上一坐,象征性地問一下:“我在這兒待會兒你們不介意吧?”
樓蘭和趙璞都紛紛搖頭,“不介意不介意!”
趙璞和季世不熟,偶爾在趙家或者季家的宴會上見過幾面,印象裡這位失蹤十年才被找回來的季家長子和整個名利場格格不入,他從沒見季世穿過正式的禮服,永遠都是背心短袖沖鋒衣,跟下一秒就要扛槍上戰場似的。
季世的身材也跟他們這些公子哥不一樣,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他結實流暢的肌肉線條,所以他往那兒一坐,哪怕什麼也沒做,壓迫感就格外的強。
趙璞咽了下口水,按照自己慣常的社交禮節小心翼翼道:“世哥好。”
“……”季世沒應,擡頭看他,“你是?”
“我叫趙璞,璞玉的那個璞。”
“噢,你其實不用告訴我你的名字的,反正我也記不住。”
趙璞一下子臉紅起來,“不好意思啊世哥。”
“你為什麼叫我世哥,咱倆是一屆的吧。”季世眯了眯眼看向他的銘牌。
趙璞臉更紅了,嘴唇蠕動着說不出來話,站在原地渾身像長了刺似的。
樓蘭輕咳一聲,打圓場道:“趙璞,你趕緊去教教郁微,别耽誤晚飯時間,他晚上還有課呢。”
趙璞應了聲,尴尬地從沙發旁逃走,留下樓蘭和季世有一搭沒一搭地談着軍部相關的事。
雖然隻來過台球室兩次,但郁微已經隐隐感覺到樓蘭的技術水平甩趙璞好幾條街。
果不其然,兩人到球桌旁一上手,趙璞技巧的生疏明顯地體現了出來。
一杆擊出,白球擦着紅球過去,紅球向右微微滾動了幾圈。
“又沒進?”趙璞皺眉道:“唉,真是太長時間沒練過了,手都生了。”
在喜歡的人面前連番失誤,他打球的興趣被掃的一幹二淨,有些垂頭喪氣地把球杆遞給郁微,“你來打吧,我在旁邊看着,有什麼問題我跟你講。”
郁微應好,接過球杆後看了看各個球的位置,在心裡想了下出球方向,緊接着俯身瞄準。
杆頭擊中白球,白球撞擊紅球,紅球入袋。
郁微換了下方向,白球擊中黑球,入袋。
他從袋中拿出黑球,擺在原位置,重新對準紅球。
清脆的響聲接連響起,球桌上的紅球逐漸變少。
看了一會兒後,趙璞的眼睛逐漸瞪大,又過了一會兒,坐在沙發上的樓蘭都聽到了脆響好奇地探頭張望過來。
等到球桌上紅球全部入袋時,趙璞瞪的眼如銅鈴,不可置信道:“樓蘭、樓蘭!你快過來看啊!郁微他十六個紅球全部打進了!”
“真的?!”樓蘭驚愕地過來圍觀,“郁微一次性打進的?”
“對啊,我一直在旁邊看着的,而且他彩球一直選的都是黑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