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佳怡詫異,“不是隻有婚服嗎?”
“不是,還有一身紅色衣裙,喏,就是這身。”南宮翎月指了指金絲繡制的紅裙,在燈光下格外耀眼。
衣裙看起來工藝十分複雜,繡出來的花紋可謂巧奪天工,連金線的走向、布料的縫制都是貼合女兒的身材定制的。
她從小在江南長大,學習過一段時間的刺繡,尤其是蘇繡,這樣用心制作的衣裙,繡娘短時間根本趕不出來,滿打滿算至少也要一個月的時間。
難道攝政王殿下從陛下賜婚那個時間就開始找人安排了嗎?
安佳怡沉默片刻,“既然是殿下要求,那就穿這身吧!”
選好了衣服,南宮翎月挽着安佳怡手臂去院子點煙花。
原是小厮在空地點着煙花筒,南宮翎月覺得有趣,想要過把瘾,非要自己上去點。
“砰”的一聲巨響,她被吓得往母親懷裡躲。
“膽小鬼!”南宮淩霄走出來,“有膽點,沒膽看,煙花都放完了,連影子都沒看上。”
“哼,大哥你來放,我跟母親看好了。”南宮翎月說着,遞過去火折子。
一時間,院子裡都是煙花綻放的聲音,還有五顔六色的光影。
南宮瀚喜靜,聽到外面的笑聲,在屋裡也待不住,走出去一起點煙花。
一家人其樂融融,玩得不亦樂乎。
這時,一旁待着的玉珠歎氣,“今年是郡主最後一次在家中守歲了。”
這話好巧不巧傳到安佳怡耳中,“大喜日子說什麼喪氣話!”
她神色略有不滿,“今天除夕,我就不說教了,你們兩個從小就跟着月兒,主仆情深,去到王府後也要好好照顧她,有什麼事情第一時間通知我。”
玉珠/玉屏:“是,夫人。”
南宮翎月嘟囔一聲:“母親,我隻是嫁人,又不是不回來了。”
“什麼時候想家、想我們了,就傳句話過來,我去接你,反正王府離侯府就隔了幾條街,不遠。”
南宮淩霄說着走上前,手癢掐了一把她的臉,“老大不小了,老粘着母親撒嬌做甚?”
還是跟小時候一樣,水靈靈的。
“父親,大哥掐我。”南宮翎月抿着嘴唇告狀,還試圖用腳踢南宮淩霄,卻都被他躲開了。
于是,她追上去,勢必要報複剛才被掐之仇。
“唉!轉眼間,孩子都大了。”南宮瀚挨着妻子坐下來,邊用手比劃着,邊說:“以前她們才這麼小,也是追着打鬧,現在都這麼高了。”
安佳怡沒好氣道:“月兒如果嫁過去不開心,你給我去擺平攝政王,把人接回來。”
“是,夫人的命令不得不從。”南宮瀚認真地應下。
第二天,東院四人坐着馬車去皇宮。
南宮武因為職位低,沒有資格參加宮中宴會。依照往年,南宮曉岚會跟着安佳怡一起去。
但鑒于前些日子兩院鬧得不愉快,東院一家覺得少跟西院往來挺好的,就沒有通知西院。
奇怪的是,沈素微居然也沒有找過來,以前都是死皮賴臉着要求帶她女兒進宮。
應該是覺悟到沒臉找過來吧!
“月兒,等一下别亂跑,跟着母親走。”安佳怡囑咐,“要是看見洛太傅的家屬,替母親引見一下你那位姐姐。”
透過車窗,可以看到外面張燈結彩的大街,還有來來往往賀喜的路人小販。
南宮翎月看得入了神,聽到姐姐二字便馬上回神,“母親想見詩涵姐姐?”
安佳怡笑着點了點頭,“趁着這次機會,先見一下。”
南宮翎月自然是樂意的,一下馬車便拉着母親走動,去找洛詩涵。
她今天穿着一身紅裙,頭上簪着兩隻鳳凰步搖,一颦一動皆透露出大家閨秀的風姿,引得宮牆下引路的宮婢看呆了眼。
今天舉辦宮宴的地方分了兩處,一邊是祥樂宮,由皇帝主持,主要是皇室子弟、朝中官員及男眷參加,另一邊是雲熙宮,由皇後主持,主要是公主郡主、官員女眷參加。
東院四人在兩宮交界處分開,各自往舉辦宮宴的地方走,全程都有宮婢帶路。
宮殿的屋檐下挂上了宮燈,還用紅錦緞連在一起,而所有進進出出的宮婢都穿着綠色衣裳,看起來生機又有活力。
南宮翎月和安佳怡走到雲熙宮前,一宮婢打開大門,引着她們到指定的位置坐下。
這時殿内人少,皇後娘娘和其他妃嫔也都沒到,早早來到的幾個夫人小姐聚在一起談話說笑,但在偌大的宮殿中照樣顯得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