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連他母親都譴責他矯枉過正、行事張狂,容易壞了複仇大計,為此他被罰浸泡在水牢反省了三天三夜,期間的苦楚隻有他自己知道。
沒想到今天得到新婚妻子的贊賞。她這麼聰穎溫婉,還是不要拉她下泥潭。
祁承昀腳步一頓,拉住南宮翎月的手,“月兒,冷嗎?回去吧!”
南宮翎月轉身,看着祁承昀,語氣十分确定地說:“你心情不好。”
她的眼神清澈而堅定,仿佛能夠看穿他的内心。
祁承昀雙肩微微耷拉着,眸色比早上暗淡不少,他努力扯出一個笑容,“沒有。”然而,聲音有些低沉。
“沒有嗎?”南宮翎月走近一步,仔細打量着他的表情,顫動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輕輕扇動着。
祁承昀伸出手,本想着碰一下她的睫毛,卻在看到她疑惑的眼神後,快速拐了個方向,輕輕碰了一下她的鬓發。
南宮翎月愣了一瞬,好奇地問:“怎麼了?”
祁承昀心虛地答道:“有碎雪。”
南宮翎月心裡松了一口氣,她剛才還以為祁承昀又要摸她的臉。
突然,一位嬷嬷笑盈盈地通知兩人:“王爺,王妃,公主已到前廳。”
祁承昀的反應有些大,他甩開南宮翎月的手,在空氣中劃了一個小弧度。
南宮翎月瞬間無語,心中暗暗決定,以後不再給他牽自己的手了,就算在外人面前也不再演戲配合他了。
祁承昀喊了嬷嬷一聲“奶娘”,随後跟着上去。
一會兒功夫,昭陽長公主一身素裝映入眼簾,“不用行禮,坐吧!”
說完還瞥了一眼嬷嬷,眉宇間透着一股驕傲。
嬷嬷姓張,在昭陽長公主身邊伺候二十多年,也是看着祁承昀長大,得知他成婚,開心了許久。
對于剛才那一幕,她覺得兩人甚是般配,贊賞的目光一直落在南宮翎月身上。
“母親,請喝茶!”南宮翎月從丫鬟手中接過茶杯,端到昭陽長公主面前。
昭陽長公主接過後淺喝一口,“月兒,承昀脾氣古怪,以後還需你多擔待。”
“是,母親。”南宮翎月應聲。
昭陽長公主放下茶杯,語重心長地說:“王府那邊,我知道女人是多了些,平日裡難免矛盾多,你是主母,要是有誰不長眼睛冒犯你,盡管發落就是。”
“作為主母,我相信你能管理好府中的事務,還能協調好妻妾之間的關系。處事上要有度量,不能過于苛責她們,要做到恩威并施……”
南宮翎月側目看了一眼祁承昀,正吃着米糕,似乎完全不在意他府中的那些侍妾。
是真不在意還是裝作不在意?聽聞府中有三位美人頗受寵,在下人面前,她們地位堪比一般世家的夫人。
她算是空降王府,無論是地位還是權勢都壓她們一頭,在以後的相處中少不了龃龉。
南宮翎月眼珠一轉,“母親,生殺大權也給予兒臣?”
昭陽長公主淺笑着:“嗯,入了王府就是王府的人,一舉一動都受你這個主母的管教,你有這個權力處置她們……”
南宮翎月點點頭,表示受教。
有了婆母的允許,她在王府行事就沒有多少限制了,盡管放開拳腳。
她可不怕那些女人。
閑聊了一會,一個丫鬟過來問:“公主、王爺、王妃,齋飯已做好,是否現在用膳?”
“月兒,來陪母親吃頓齋飯。”昭陽長公主和善地牽着她來到膳廳。
三個丫鬟布置好飯菜,五菜一湯,全都是素菜,湯上連油花都未曾有。
難怪昭陽長公主如此清瘦。
昭陽長公主招呼着:“常年吃齋飯,已經成習慣了,不過味道不錯,你嘗嘗。”
張嬷嬷每樣夾了一些到南宮翎月碗中,“王妃多吃點。”
“嗯,奶娘!”
南宮翎月甜甜地喊了一聲,博得張嬷嬷又多誇了她好幾句,反而祁承昀不似往日被簇擁,連話都沒搭上幾句。
一頓飯吃了許久,四人算是盡興了。
送走兒子和兒媳,昭陽長公主又回到後院。
撩開薄紗,一尊觀音像立于案台上,四處彌漫着煙霧,地上放着一張蒲團。
張嬷嬷燒了三柱香插入香爐中,“公主,有了鎮國侯的幫助,我們的計劃也可再進一步。”
昭陽長公主冷笑一聲,“我那個五哥啊,以為耍點小聰明就可以挑撥權臣,鎮國侯的女兒哪能那麼容易被他安排的眼線扳倒,這次怕是要翻大跟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