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知他是假的?”他培養多年的替身,一下子就被她識破,他實在好奇她是怎麼看出來的。
南宮翎月淡淡道:“直覺。”女人的第六感。
祁承昀握她的手時渾身都是僵硬,盡管面子功夫做得十足,但手的關節彎曲度不對,所以,他今日不可能這麼輕松自然去抱李姨娘。
“不及王爺好手段,居然找替身給自己戴綠帽子。”南宮翎月笑眯眯地說着,語氣全是譏諷與陰陽怪氣。
她到底低估了祁承昀的氣度。
祁承昀聽得眼皮直跳,剛剛她是在諷刺他吧?
不過,跟他玩心眼?她尚在襁褓時,他已經管着上萬士兵,就算長大了會露出爪子,那還不是黃毛丫頭一個!
他輕笑出聲,“王妃手段也不差,看着手無束縛之力,實則手腕跟大牢裡的獄官不相上下。”
南宮翎月自是聽出話裡的諷刺,她故意不搭話,而是問:“王爺為何尋替身?”
在都城,基本沒有世家會培養替身,因為文安帝擔心替身取而代之引發禍事,下令嚴禁這種行為。
替身這種,在話本裡出現過不少,無非是世家争奪權力時用來擋災的,但祈承昀位高權重,除了文安帝,誰還能傷得了他。
他偏要抗旨行事,他用意到底是什麼?奪權奪位還是掩蓋他養私兵的行蹤?
祈承昀眼眸轉而冰冷,漆黑的眼珠轉動,盯着她:“王妃如此聰明,怎會猜不出來?”
南宮翎月心頭咯噔一聲。
祈承昀這是要造反!無論是否成功,鎮國侯府如何都不能全身而退,而且,有父親的兵權為他助力,概率會提高不少。
文安帝怎會沒想到這一步?走了賜婚這一險棋,他收不回兵符,必然會有下一步動作,但從賜婚到現在,文安帝的手段都還沒有任何苗頭。
“小心那些女人!”祈承昀突然出聲提醒,“她們之中有不少是狗皇帝的眼線,不想死的話,就謹慎些,還有,安分點!”
南宮翎月心底發寒,眼中閃過一抹異樣的紅光,“安分?殺了便是!”
她頓了一下,繼續說:“王爺可有名單,我好替你管管她們,後院的事盡可交給我。”
祈承昀沒想到南宮翎月會支持他,驚訝地看着她好一會才說:“别髒了自己的手,府中的私兵和影衛你均可調度,等一下我帶你去熟悉一下。”
折騰了一上午,南宮翎月終于吃上一口熱飯,跟祁承昀一起在鳳栖院的偏堂吃。
她坐在桌子前專心吃着飯菜,突然一雙筷子伸到自己碗中,上面夾着一塊雞翅。
她茫然地擡起頭,聽到祁承昀不好意思道:“多吃點肉,光吃菜又什麼意思,别餓瘦了,你娘家人以為我苛待你。”
南宮翎月淡淡道:“府中廚子做的飯菜不合我口味,我想在鳳栖院建一個廚房,哦,還有藥房。”
給祁承昀研制調理身體的藥方,萬萬不能漏掉這個。
祁承昀又問了還有哪些要求,又交代杜嬷嬷按王妃要求布置。
飯後,祁承昀帶着南宮翎月四處熟悉府中環境,權當散步消食。
王府位置向北,南院就是現在的後院,隻有鳳栖院和祁承昀的書房、忘甯院,以及庫房,妾室們集中在東南角的院落,而客房則在西北角,那邊還有府兵的居住區,東北角主要是下人們的住處,還有花房、洗衣房、馬房等。
府中管事趙管家、杜嬷嬷,還有府兵領頭姚風霁安領着手裡管着的人過來,紛紛跪下行禮,“給王爺、王妃請安!”
“免禮!”南宮翎月等人起身後繼續說:“不管你們以前是如何對待妾室,現在本妃是正妃,若還有人拿以前那套搪塞本妃,按鳳栖院規矩懲治。”
接下來,吳嬷嬷給衆人念起鳳栖院的規矩,雖然跟王府的規矩大差不差,但也有不同,有寬松,也有更嚴厲。
衆人認真聽着,把鳳栖院的人記在腦子裡,免得日後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良久,南宮翎月遣散衆人,對祁承昀道:“承昀,明日回門,你可要去?”
祁承昀點頭:“當然。”
南宮翎月:“再借點兵。”
回門為何要帶兵?路途又不遠,有他同行,還怕有人當街刺殺?
南宮翎月悠悠道:“侯府正在分家,不是很順利,恐怕要借王爺的人出把力。”
祁承昀早就知道,從她懲治南宮曉岚那天開始,侯府就已經開始分家,隻是過去快半月,仍未斷清。
真難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