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給本妃說教?”南宮翎月眉頭一皺,冷眼睨了她一眼。
杜嬷嬷心裡一驚,連忙福身請罪,賠笑道:“王妃誤會了,老奴在王府兢兢業業幹了快三十年,府中上下都清楚,老奴一直規規矩矩,應是慣了,一時失語,請王妃體諒。”
呵!在侯府時,下人越矩、以下犯上,即使她性子軟弱,時不時從輕發落,下人們也從來不會說出讓她體諒的話。
下人就應該有下人的覺悟。
杜嬷嬷仗着是王府老人,以為輕輕松松搪塞過去,臉上的笑意半分不減。
南宮翎月冷笑一聲,“不知道的還以為嬷嬷是在給本妃講規矩呢!既然是誤會,那杜嬷嬷就按規矩交出賬冊吧!”
杜嬷嬷站着不動,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低着頭一聲不吭,拿着賬冊的手指逐漸泛白。
南宮翎月嗓音溫和,問責的話聽不出來半點怪罪:“杜嬷嬷,本妃入主王府,這賬冊也應該送到鳳栖院的人手中,為何昨日沒送過來?”
杜嬷嬷支支吾吾道:“這,這……需要請示一下王爺,老奴無權私自交接。”
按規矩,這賬冊是該交給當家主母了。
杜嬷嬷不想,也不願意。府中賬冊中可以撈的油水多,她可不願意輕易放棄這份肥差。
杜嬷嬷轉頭解釋說:“王妃,王爺沒有說,所以這個管賬的差事還是老奴幹着,來日王妃熟悉府中大小事物後再請王爺轉即可。”
“不必,本妃今日就要接管賬冊。”南宮翎月給吳嬷嬷使了個眼色,後者立馬從杜嬷嬷手中奪過賬冊。
“王妃,這……”杜嬷嬷欲制止,死死拽住賬冊不放。
“杜嬷嬷,剩下的賬冊也一起送到鳳栖院吧!”南宮翎月不容她找借口,“本妃這幾日清點近幾年府中進出,屆時你過來交接一下。”
吳嬷嬷笑着說:“還請杜嬷嬷這幾天協助一下查賬,也方便我們這些做奴婢的輔助主子。”
查賬?杜嬷嬷心頭發慌得厲害。
她偶爾做幾筆假賬,長年累月下來,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若是被王妃發現,她還有活路嗎?
所以,絕對不能交出賬冊!
杜嬷嬷神色不安,“王妃,府中賬冊記錄内容繁雜,一時半會也理不完,恐怕煩擾到您心情,這些小事還是交由老奴繼續管着吧!”
南宮翎月擺擺手,拒絕道:“本妃在侯府也掌管中饋,區區王府的賬冊,還是可以看得明白,理得清楚的,你盡管交過來便是。”
未出嫁就掌管中饋,這在哪個人家裡都未曾有過的事。
鎮國侯府中是沒有長輩管事了嗎?
杜嬷嬷咬了咬牙,隻能松開手,應聲道:“是,王妃。”
南宮翎月提着裙擺走上二樓。
二樓比她想象中要整齊。櫃子裡放滿了布匹,琳琅滿目,各種花樣都有,其中還有不少是禦賜和進宮之物,都一一疊放整齊,不像一樓随意擺放。
南宮翎月挑了幾樣,都是素色為主,交給貼身丫鬟帶走。
她不喜歡華麗的衣裳,所以她的衣裙都是單一顔色為主,輔以刺繡,簡簡單單,穿着舒适。
回到鳳栖院,南宮翎月取出桃木劍,叫來顧譽指導自己在院子裡練習劍法。
現在文安帝對王府虎視眈眈,遲早會對她們下手,她總得學點防身的招數。
顧譽是侯府影衛中武力最強的,有他的指導,可以事半功倍。
顧譽站在一邊,“王妃,姿勢不對,劍走偏鋒雖然能出其不意,但是這處漏洞過大,容易被反殺。”
“?哪裡不對?”南宮翎月停下,茫然不知她的劍法有什麼缺點,隻知她這招能快速制敵。
“得罪了。”顧譽走上前折了一支桃枝,輕輕碰了一下她的後腰和小腿,“這兩處極其容易被對手攻擊。”
南宮翎月思考了一下,對着顧譽猛然進攻,顧譽也配合着,專挑她的薄弱之處打。
剛開始,桃枝落在她身上次數很多,可逐漸下來,次數越來越少,但她依舊沒能擊中顧譽一次。
“王爺不允許我們進鳳栖院,可他怎麼随時都可以進出?”初十扒拉着牆角偷看。
“那是王妃近身影衛,有特權,跟我們自然不同。”小六撇撇嘴。
小六是陸毅的護衛,兩人素來交好。今天上午陸毅隻身找去鳳栖院,中午拖着一身傷痛回來,着實把他吓了一跳。
能讓王爺懲罰得這麼狠,說明這位王妃的話語權很高,頗受王爺重視。
他好奇到不行,于是慫恿初十過來偷看,沒想到碰上王妃跟影衛過招。
招招狠毒,奔着緻命部位進攻,絲毫沒有大家閨秀溫婉動人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裡出身的殺手。
由此得出,王妃是個狠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