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和鎮國侯恃強淩弱,全然不念及親情,狠心将我妹妹一家趕出侯府,如今他們流落街頭,受盡了苦寒。”
他擡起頭,眼中含淚,望向高高在上的文安帝,那目光中滿是期待與悲憤。
彈劾文安帝最忌憚的兩個權臣,他算是再次向文安帝提交投誠狀了。
既然鎮國侯和攝政王不屑與自己同流,那他就走到他們對立面去,遲早有一天證明他才是人間諸葛亮。
文安帝坐在龍椅上,原本平和的臉色瞬間變得不悅,眉頭微微皺起,語氣中帶着幾分責備:“承昀,還有鎮國侯,你們做事也太不收斂了,此事傳出去,成何體統!”
“分個家而已,她們缺人手,我去幫忙一把,怎麼倒成我的錯了?”祁承昀淡定站在一旁,眼中滿是譏諷與不屑。
鎮國侯則低着頭,一言不發,心中暗自懊惱這次行事太過草率,做事還得滴水不漏,才能堵住悠悠衆口。
祁承昀嗤笑一聲,“何況沈氏一族家大業大,沈大人連座房子都舍不得給妹妹一家安頓好,流落街頭是真是假暫且不說,沈大人此刻在此讨要公道,又有幾分情義在呢?”
這個老匹夫,以前還多次拉攏他,像隻舔狗一樣做小伏低,沒想到攀上狗皇帝後,還敢時常遊走于大皇子和二皇子陣營。
現在居然公然帶頭跟他作對,當屬靖國第一牆頭草!隻是現在不是時候,否則他連根拔起。
沈流疏正要反駁,卻被文安帝揚手阻止,“朝堂上不談私事,你們的私人恩怨,下朝後再說。”
一官員站出來聲援沈流疏:“陛下,鎮國侯和攝政王仗勢欺人已多時,沒想到猖狂到持兵逼迫官員家屬,目無王法,請陛下依規依法懲治。”
“此事稍後再議。”文安帝面色不虞,很快便話鋒一轉:“眼下,西北地帶的情況更為棘手。諸位愛卿近日看見城中流民,也應該知曉大概情況了。今年那裡雪災嚴重,凍死了不少家畜和百姓,連春耕都無法進行。”
靖國以農為本,如今臨近春耕,土地卻依舊冰冷徹骨,冰雪不化,根本無法像往年一樣正常耕種,對國家和百姓都是一次重創。
缺糧食,缺物資,必定助長流寇氣焰。甚至,受盡苦寒的百姓也會加入流寇陣營,屆時清剿難度系數更大。
“西北流寇四處橫行,瘋狂掠奪糧食和财物,當地亂成了一鍋粥。那些流寇所處之地易守難攻,前去剿匪的官員和反抗的百姓,不少都死在了流寇的刀下,當地官員根本無力抵抗。”
文安帝說着,臉上滿是憂慮之色,俨然一副愛民如子的明君。随後目光掃過朝堂上的一衆官員,高聲問道:“衆愛卿,誰能前去西北剿匪?”
一時間,朝堂上鴉雀無聲,官員們紛紛低下頭,不敢與文安帝的目光對視。
靖國重文輕武,朝廷多為手無縛雞之力的文臣,去西北剿匪無疑就是死路一條。
他們心中都清楚,此次剿匪兇多吉少,萬一剿匪不力,還可能被祁承昀像治江南水患那樣報複暗殺,誰都不願去冒這個險。
就在這時,還是沈流疏站了出來,拱手說道:“陛下,臣提議讓鎮國侯的兒子南宮淩霄擔任剿匪職責。他武藝高強,謀略過人,定能平定匪患。”
鎮國侯一聽,臉色驟變,連忙上前一步,反駁道:“陛下不可!邊塞如今情況也不容樂觀,鄰國遭遇了巨大暴雪,糧食物資短缺,恐怕會越境燒殺搶掠。臣與犬子不日便要前往邊塞支援,實在無法分身去西北剿匪。”
他昨日就接到邊塞的急報,今日正要禀報文安帝出發去邊塞支援的計劃。鄰國慣于屠城,若是邊塞失守,那邊的百姓就要遭受滅頂之災啊!
沈流疏陣營的其他官員見狀,紛紛站出來進言,一下子朝堂上都是官員們讨論的聲音。
其中一位年長的官員說道:“陛下,保衛國家每一方百姓乃是臣子的職責。西北百姓正處于水深火熱之中,南宮将軍能力出衆,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
另一位年輕官員也附和道:“是啊,陛下,當務之急是解決西北的匪患,以安民心。”
文安帝坐在龍椅上,沉思片刻,神色越發陰沉。他心中明白,若讓南宮淩霄去西北剿匪,便能分散鎮國侯的權勢,對自己的統治更為有利。
可是,邊境鎮守的士兵也撐不了多長時間,分散一個得力大将去剿匪,萬一邊境守不住怎麼辦?這對靖國來說,是巨大的災難啊!
隻恨朝中武将甚少,近年來培養的将士都難堪大任,否則兵符也不會一直被把控在鎮國侯手上。
大皇子祁澤看出文安帝為難,他拱手出列,“父皇,兒臣願随同鎮國侯前往邊塞支援!”
鎮國侯手握兵權多年,為人清廉忠貞,因此他一直拉攏不過來。借着支援的名頭,大展才華,也許有機會赢得他的支持。
這天大的機會,他一定要争取到,鎮國侯的信任比娶南宮家的女兒更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