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切準備好,南宮翎月華服加身,昂貴的珠钗别在一頭秀發上,襯得她更加貴氣。
她來到安佳怡房中,施施然坐下,完全沒有中午怒容滿面的樣子。
“母親,月兒來陪您說說話。”
安佳怡拉着女兒的手,說起剛才府兵傳來的消息:“你父兄已通知我,他們臨時出征,來不及回家道别,讓咱們放心。”
南宮翎月瞥見信箋,是父親的筆迹,想起自己對祁承昀發怒,突然有些後悔。
面對母親的注視,她不知道說什麼,隻淡淡應一句:“我知道了。”
安佳怡歎息,“出發了才讓人傳信,你父兄就是怕見到我們哭哭啼啼,月兒,不要怪他們,守衛家國,是他們的職責,他們能回來陪我們過年,已經是萬般幸福了。”
南宮翎月心中了然,随後撇撇嘴,“母親,我好像做錯事了,怎麼哄回來?”
“哄誰?”安佳怡假裝不知道,故意打趣道。
女兒是什麼性子,她最清楚,誰慣着她,她就對誰傲嬌,換作陌生人,又是一副溫柔體貼的樣子。
她啊!就是被慣出來的!
“母親!”南宮翎月不好意思起來,撲到安佳怡懷裡,“你取笑我,我……我不理你了。”
“不理我還往我懷裡鑽啊?”安佳怡雙手搭在南宮翎月背上,輕輕拍着,像女兒小時候哄她睡覺一樣。
南宮翎月無奈地沉默不語。
安佳怡繼續說:“跟王爺别扭,你回去誠心認個錯就行了,他不會小心眼跟你較勁。”
祁承昀不會小心眼?不太可能。上次兩個丫鬟冒犯他,差點就被關水牢裡去了。
她今天當衆落他面子,盡管忌憚她的娘家,也是要計較一番的,隻是不知道迎接她的懲罰是什麼。
南宮翎月思來想去,沒想出祁承昀會如何對待自己,就幹脆不想了。
剛好李嬷嬷從廚房回來,端着一碗雲吞和雞湯,招呼道:“王妃,過來吃點吧!”
聞到香味,南宮翎月肚子咕咕叫起來。她尴尬地捂着臉,磨磨蹭蹭走到桌子前坐下來。
可擡頭便看見母親偷偷笑她,霎時臉紅起來,低着頭一口一口地吃起來,似乎隻有食物才能讓她忘記剛才的窘迫。
吃完後,南宮翎月在春煦居逗留了許久,才回到攬月居休息。
……
皇宮禦書房,安常山把南宮翎月跟祁承昀不和的情形彙報給文安帝。
文安帝當即喜笑顔開,“沒有感情基礎的夫妻就是容易吵起來,他們感情不和,對朕來說就是喜事,當慶賀。”
安常山往酒杯裡倒滿酒,“接下來就看她們了。”
想到安插在攝政王府中的眼線這些年都沒傳來多少有用的信息,文安帝舉着酒杯的手一頓,詢問道:“都安排好計劃了嗎?”
安常山笑着回到:“都安置妥當,等王妃回府,按計劃先挑撥離間,等衆人堅信兩人感情破裂,相看兩相厭,再暗中下手,必取她性命!”
“很好!”文安帝一口氣喝光酒杯裡的酒,“等計劃圓滿成功,朕重重有賞!”
“謝陛下!”安常山連忙跪在地上叩謝,然後起身給文安帝斟酒,目光落在酒壺中,晦暗不明。
晚上,南宮翎月獨自歇在攬月居,丫鬟們都已經退下。
窗邊傳來細微響聲,随後一個人影靠近床邊。
南宮翎月喝了一副治療風寒的中藥,早已昏沉入睡,連床邊坐着一個人都沒察覺到。
祁承昀點亮一盞燈,借着微弱的燈光仔細打量南宮翎月,還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确定沒發燙松了一口氣。
跟他鬧脾氣,一言不合就要回娘家,當真是小孩子心性。不過鎮國侯府比王府安全許多,确實是個避風港。
祁承昀眼中閃過一絲苦澀,吹滅了燈,然後起身離開。
剛運起輕功飛上房頂,就被顧譽攔下。
“王爺,大夫人有請。”
祁承昀盯着眼前幾個影衛,怕是今天不如他們所願,就要打上一場,吵醒南宮翎月。
他隻好跟着去了東院外堂。
安佳怡坐在椅子上喝茶,似乎早就猜到祁承昀會偷偷過來看南宮翎月,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
安佳怡開門見山:“王爺,月兒是我們侯府的掌上明珠,我不希望她在王府受半點委屈。”
祁承昀愣了一下,回應道:“今日之事,全因我自作主張,明日必定登門道歉,把她迎回王府,嶽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