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翌日,天色略有放晴,但地面依舊覆着一層厚厚的積雪,沒有絲毫消融的迹象。
“公子,幽城的軍隊已如常開展練兵,未有松懈,蘭城增援的醫者,也已安排前往各處醫館診治病患。”陸無招昨夜便已前往軍營,以免敵國奸細趁虛而入,管理幽城的職責,自然就落到了陸渙身上。
顔諾點點頭,又低眉思索片刻,緩緩道:“每位病患的信息、病情,務必要登記在冊,不可有遺漏。”
陸渙心下了然,點了點頭。
“至于風大夫,還請着力調查疫病的來源。”
聞言,風修竹也站起了身,拱手道:“在下一定竭盡全力,不過……此病來得蹊跷,像是人為所緻,但也不能妄下論斷,還需觀察幾日,獲取更多的信息。”
“那是自然。”顔諾颔首,随後看了眼陸渙:“給風大夫一枚城主手令,在幽城内,可暢通無阻。”
接過手令,風修竹原本緊蹙的眉頭也舒展開來,帶着幾分成竹在胸的意味。
看着風修竹離去的背影,白南絮張了張口,卻是欲言又止。
===
為了避免疫病擴散,幽城處處戒嚴,沒有通行手令,白南絮隻能待在府中,巴巴地等着外界的傳信,才能知曉外面的情況。
想到外面天寒地凍,疾病橫行,荷衣他們待在最危險的地方,曆經艱辛,而她隻是換了個地方工作,起居都在暖烘烘的府裡,就很不是滋味。
這天,白南絮剛燒沸了水,便聽見一陣焦急的腳步聲,她慌忙盛好水,提着茶壺向正廳走去,生怕錯過任何信息。
“公子,這是近幾日的醫簿,外面的情況……不容樂觀,派去診治病患的大夫,雖然都以紗布遮面,不少也染上了病。”陸渙的臉上滿是疲憊。
顔諾一邊快速地翻着,一邊問道:“那風修竹那邊,情況如何?”
“風公子去了病患最多的兩處城區,将百姓飲用的水源、吃的食物,以及家中器皿等都調查了個遍,卻尚無所獲。”
“那風修竹和他那妹妹,可有染病?”
聽到這裡,白南絮的心提了起來,忍不住屏住呼吸。
陸渙搖搖頭:“并未,但兩人數日來也是勞累過度,聽說風小姐昨天還暈倒了。”
“哎!”白南絮一時失神,茶水濺出,燙到了自己的手背。
“小心些。”顔諾并未責怪,思索片刻後:“讓風修竹再去調查下那幾位染病的醫者,這裡,得派人盯着。”他用筆在醫簿上淺淺畫了幾道,然後交回到陸渙手中。
陸渙接了過去,卻因疲憊站立不穩。
“陸大哥當心。”白南絮一個箭步沖了上去,竟是扶住了陸渙的腰。
顔諾的眉頭蓦地皺起,陸渙像被針刺了般,連忙将她推開:“我還不至于這般無用,還有,男女授受不親!”
“對不起,我也是一時情急。”白南絮快速将手收回了衣袖,将那枚順走的令牌,悄悄地攥在手心。
對不起,她不能再這樣,坐以待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