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因,你這是怎麼了?”風荷衣注意到她的異樣,投來疑惑而關切的目光。
“娘娘恕罪,是陽光有些刺眼,奴婢沒忍住。”白南絮連忙克制住情緒,伸手擦幹了淚水,努力擠出一個笑容。
風荷衣點點頭,但表情依舊嚴肅,謹慎叮囑道:“記住,入宮之後,不可輕易暴露會武功的事,喜怒不形于色,悲喜不溢于面,方得安甯長久。”
“奴婢謹記。”白南絮深吸一口氣,又長長地呼出,讓自己内心洶湧的情緒平靜下去。
按照原本的劇情,葉承言在新帝即位那年便已病逝,是什麼導緻這一切發生了改變呢?
白南絮欣喜之餘,内心卻湧上一股莫名的愁緒。
此時此刻,人事已非,他雖然還是公子,可是,她已經不是當初的南絮。甚至……她都不确定,那段時光,那段記憶,是否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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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行至後宮門口,緩緩停住。
宮門處,已有幾名太監宮女在此等候,見風荷衣從馬車上下來,便立即跪拜行禮:“奴婢/奴才恭迎菡嫔娘娘。”
“請起。”風荷衣柔聲道:“不知入宮後,應去往何處?”
“菡嫔娘娘,奴才姓姜,這就帶您去您的宮殿。”為首的太監一臉谄媚,指揮完宮女們卸完行李,便微微彎腰側身,指引着風荷衣和白南絮往宮内走去。
踏在宮道上,姜公公神情恭順,時不時回頭,為兩人介紹起宮裡的情況。
“陛下剛登基不久,後宮中加上娘娘,隻有三位妃嫔,這裡是龍淵宮,陛下的住所,緊挨禦書房。”
風荷衣擡頭,龍淵宮的屋頂是金黃色的琉璃瓦,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宮殿周圍種植着蒼翠的松柏,增添了幾分神秘與威嚴。
穿過禦花園,走入長長的宮道,姜公公又指着另一座宮殿介紹道:“菡嫔娘娘,那是瑤光殿,是太後居住的地方。”
瑤光殿的外觀更加典雅精緻,屋頂是青色的琉璃瓦,宮牆上面繪着精美的山水畫,周圍有假山流水,奇花異木。
“娘娘請這邊走,您的住所在碧荷苑,請往這邊。”行至路口,姜公公悉心引導着兩人走入拐角。
“前面那處宮殿,是什麼地方?”風荷衣卻停住了腳步,好奇地向前張望。
隻見宮道的盡頭,一座木門緊鎖,門口有侍衛把守,依稀可見牆那邊有一處暗色裝潢的宮殿,在這紅牆綠瓦間顯得樸實無華,格格不入。
“那是……”姜公公停下腳步,表情有些為難。
“不會是冷宮吧?”白南絮好奇地問道。
“不是,不是。”姜公公連連擺手:“奴才也不清楚,門一直是鎖着的,陛下不允許任何人入内,娘娘,你們就别為難小人了。”
“公公言重了,本宮隻是随口問問。”見此,風荷衣也不再追問。
白南絮微側頭,暗暗記下了這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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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荷苑。
此處略有些冷清,院落内設有一方水塘,隻有零星幾片荷葉浮在水面上。宮人略帶慵懶地灑掃着,陽光下,可見浮塵飛揚。
見風荷衣駕臨,苑内的宮人互相喊了幾聲,這才跑來院中,跪成一片:“參見菡嫔娘娘。”
“娘娘初入宮,你們就是這麼做事的嗎?”姜公公忍不住出聲斥責道。
風荷衣卻是輕輕一笑:“公公不必動怒,想必是本宮此番入宮匆忙,他們沒有來得及做好準備。”
随後,她轉向跪地的宮人道:“把行李安置好,大家便早些休息吧。”
“娘娘,這群賤皮子平日偷懶慣了,娘娘可不能心慈手軟。”姜公公尖細的聲音有些銳利。
“多謝姜公公,還望公公多加照拂。”風荷衣一邊說,一邊示意白南絮,将一錠銀子塞進姜公公手中。
姜公公拿起銀子在手中掂了掂分量,笑逐顔開道:“那是自然,自然,娘娘,奴才聽聞您擅長醫術,太後娘娘近日一直為頭疾所擾,你若得空,便多去走動走動。”
“多謝公公提點。”風荷衣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