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祈昭冷哼一聲:“本...護法說過你死不了。燃心丹隻會慢慢地灼燒你的心,一日痛過一日。取出暮光,我便給你解藥。”
郁湘感覺心髒仿佛火燒,他痛得臉色發白,說話也斷斷續續的:“如此,我更要...更要拉着玊暻一同陪葬。”
顔落真想一刀捅死這個喪盡天良的人渣,她忍住氣走到司祈昭身邊,悄聲說道:“你去看看玊暻,他好像快不行了。”
不知玊暻是否也落入了這幻境之中,顔落看了一眼躺在繁音懷中的妖君,若他就是此刻的玊暻,那死了便再也沒有機會出去。
她走到郁湘跟前說道:“你就算得到小姐的玲珑心又能怎樣?我們照樣不會放過你。你隻是想拉上她陪葬,好讓君上從此一蹶不振,妖界大亂,一箭雙雕。”
郁湘很虛弱,他頗為意外地擡眼看向顔落:“你個奴婢倒是聰明。”
顔落白了他一眼,語氣輕蔑:“你以為這樣我們就會妥協?實話告訴你,暮光雖難得,但你恐怕不知,我本是痋隐一族,解蠱于我來說易如反掌,隻是眼下情況緊迫,不大好施展,但也并非不可為,你若是放棄這最後的機會,我也不攔着。”
她一口氣說完,撕下一大塊衣角塞進郁湘嘴裡,用手按住防止他吐出來,随即扭頭對着司祈昭說道:“南侍衛,麻煩你過來卸了他的下巴。”
司祈昭和繁音都朝她看了過來。
她朝他們使了個眼色,司祈昭心領神會,走過來十分麻利地将郁湘的下巴卸了下來。顔落把布拿出來,扔在地上,看着郁湘:“考慮好了嗎?”
郁湘的眼神開始慌亂了起來,他說話也不甚清晰:“你...你怎麼會…是痋隐一族...”
"不信啊?"顔落将一個小瓶子遞給司祈昭,“南侍衛,麻煩你喂給君上,這是護心磷粉,我們痋隐族養的痋蟲所出,可以護住因中蠱而損傷的心脈,至于蠱蟲,等我們出了這濯纓海,我再給君上取出來便是。”
“好。”司祈昭将藥喂給了玊暻,玊暻的呼吸瞬間平穩了許多。
“你現在信了嗎?若等君上醒來,到時你也許會比在這濯纓海痛苦百倍,這是我給你最後的機會。我答應你,你現在解了蠱,郁家能安然無恙,你也不會死。”
郁湘雖極力穩住自己,但已是亂了陣腳,因為他知曉,痋隐族現如今存世極少,而護心磷粉更是鳳毛麟角,他已失了籌碼,再者身體的疼痛讓他有些頭腦不清,他終是吐出了那個字:“好。”
顔落示意司祈昭将他的下巴接上,而後語氣平靜地開口:“開始吧。”
玊暻被移到了郁湘跟前,他将哨子又一次吐出,這次吹了三聲,一隻白色的蟲子從他袖子裡掉了下來,接着他又吹了一陣,一隻紅色的蟲子從玊暻的耳朵裡爬了出來。
司祈昭立即踩死了兩隻蟲子,而後将郁湘還未來得及放回口中的哨子打掉了。
“你!”郁湘猛地擡頭盯着顔落:“你騙我?”
“對啊,我騙你的。”顔落回了他一個大大的笑容。
“那護心磷粉?”
“你猜。”
郁湘氣極,正欲用盡全力掙斷縛妖索與衆人同歸于盡,卻被突然暴起的繁音一刀斃命了。
顔落有些傻眼:“小姐,你...”
“既然你想要我的心,不如先讓我看看你的心究竟是什麼做的。”繁音的語氣很輕,像是在說給自己聽。
她沒管郁湘死活,将匕首從他心口抽出,血濺了一身,她用袖子抹了抹臉,冷靜吩咐:“南風,背上哥哥,我們走。”
顔落看了一眼時間,還有一刻鐘,避水珠就會失效,是該走了。
經此一事,塵埃落定,繁音也算是親手了結了一樁心事,這應該算是最好的結局了。
顔落站在門外感慨,屋内繁音正守着還未清醒過來的玊暻,她側頭看向一旁的司祈昭,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司祈昭目不斜視。
“沒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你險些将我都唬了過去。”
顔落倒是不曾想司祈昭竟會這樣說,她抿了抿唇:“司月,其實那時我也很怕的。”
司祈昭轉過頭看她,但未說話。
“怎麼,你不信啊?我本來就是個很膽小的人......”
“信,但你做得很好。”
顔落愣住,這大抵是司祈昭第一次誇她。她眼睛微彎,語氣有些俏皮:“能得到魔君大人的誇贊還真是稀奇,有沒有什麼獎賞啊?”
顔落本是開玩笑,哪知司祈昭很認真地思索了一會兒才問道:“你想要什麼?”
還真有?她即刻順杆爬,随口一問:“我夢中那處高台在哪兒?”
司祈昭又不說話了。
顔落也沒指望他真的告訴自己,畢竟天麻湯的方子她也沒拿出來。既是交易便最好不要越界。她擺了擺手,語氣輕快:“哎呀我同你說笑的,不想說就不說,無妨。”
但是這次,無比清晰的三個字傳入她耳中:浮光宗。
她連話都說得不大利索了:“你……你怎麼直接說出來了……”
司祈昭反問:“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