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白說着,意味不明的笑了聲,聚精會神凝視着畫中的人,從上到下連每一片衣擺都不放過,可想到待會還有正事要做,便依依不舍的把畫卷收了起來,又忽然發現儲物空間裡的畫作已經多到放不下,隻好苦惱的又重新拿出一枚新的空間戒指。
劍侍看着他這幅神經病的模樣,就覺得頭皮發麻,恨不得現在就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子,叫你嘴賤,叫你嘴賤……現在好了,話都說到這種地步,不答應也得答。
劍侍絞盡腦汁,語氣不确定的猜測道:“我聽灑掃的仆役提過幾句,在神意宗裡喻仙師的修為始終壓您一頭,所以您和他的關系,應當是……宿敵?”
陸遠白笑了笑沒說話。
劍侍更覺惶恐,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拍馬屁補救道:“不過現在喻仙師意外死在魔修手裡,您就是當之無愧的宗門首徒!”
一陣風吹過,掀起劍侍頭上的帷幕,露出那張跟喻淵有九分相似的臉,陸遠白神情有一瞬間的恍惚,但很快便恢複清明。
“陸淵,這裡沒你的事了。”
劍侍識趣的退下。
片刻之後,這座若大的宮殿就隻剩陸遠白一人,他轉身走進暗室,目光虔誠點燃為喻淵祈福的九十九盞長命燈,雙手合十,低聲喃喃自語。
“師兄,總有一天你會回到我的身邊。”
*
“成了!”
喻淵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果然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這還得多虧了前世在遺迹裡得到的那本真仙功法。
功法名為天玄萬生決,一聽名字就讓人覺得不簡單,事實上這功法威力确實不凡,它的最強悍之處在于能不斷拓寬經脈,讓體内的靈力增加到原本的三倍。
除此之外,天玄萬生決還是本名副其實的練體功法,它的前任主人,便是肉身成聖飛升上界。
如今僅僅是第一層入門,就能讓這俱軀體的傷勢痊愈,前世喻淵練到了第三層,同階之内基本無敵。
那時的他憑借着這個優勢,在各個秘境裡混的風生水起,尋到了不少寶物,修煉速度自然比師門的其他師兄弟快了很多。
言歸正傳,喻淵開門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見現在時間還早,太陽都還沒下山,不打算浪費一點時間,又開始修煉起了精神力。
修煉精神力的功法是前世的師父傳給他的,在修真界功法分為天、地、玄、黃四個等級,其中天級最為厲害地級次之、黃級則最差,這本熾陽凝魂術便是一本地級下品功法,
少傾,喻淵忽然停了下來,仔細差看識海裡的精神力,臉色變的有些凝重,他的精神力似乎有些不對勁。
一般來說,修士隻要築基期便會擁有精神力,隻不過要到了金丹期才能靈活運用精神力。
原因無他,築基期的精神力實在太過薄弱,聊勝于無。
可再看他現在的精神識海,裡面漂浮每一根由精神凝聚而成的絲線都顯得尤為粗壯,堪比金丹期,甚至變異成了金色,圍繞着中央那座古樸的鎮魔塔打轉。
喻淵猜測這些異變是鎮魔塔造成的,而且既然他現在的精神力堪比金丹,如果使用精神攻擊,會不會造成金丹修士的威能?
想着,喻淵立刻出門開始實踐,将精神力凝聚成了一道尖錐,刺向院中練功用的巨石,那巨石瞬間就炸成了齑粉,連帶着地上也出現了一個大坑。
他的猜測沒有錯。
喻淵眉間展露出笑意,心情大好,這一擊的威力雖不如真的金丹修士卻也差不多,如此一來,對于明天的擂台戰就更有把握了。
看了眼遠處的巨坑,喻淵擡手用靈力将其添平,随後便又回了房間裡繼續修煉。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修為在增長的同時,遠在中央大陸的陸遠白和徐子徽亦是,所以他要比那兩人更勤奮。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月上中天了,夏夜蟬鳴,滿天的星子點綴着漆黑的夜幕,喻淵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神清氣爽轉了轉手腕,就是剛剛出了不少汗,現在身上有些黏膩。
方才差點就突破到築基中期了,還好關鍵時刻被他壓制了下來,這具身體底子差,要先打好基礎再考慮突破。
從院子裡的古井中打了幾桶水拎到偏房,喻淵準備痛痛快快洗個澡,雖然修士可以使用潔塵術簡單又方便,但喻淵作為一個地球人還是很享受泡澡的樂趣。
泡澡之後,喻淵換了一身幹淨衣服。
百劍門規矩森嚴,上到長老門主下到仆役,隻要在百劍門範圍内,都要穿宗門統一發放符合身份的服裝。
喻淵是外門弟子,對應的弟子服是月白色,簡單大氣的款式,外面籠罩着一層輕紗,襯得喻淵那張俊臉超凡脫俗,宛若仙人降世。
不過喻淵鮮少在意這些。
正要回房間繼續修煉,身後忽然傳來了一道疑惑的聲音:“請問,你是……喻淵喻師兄?”
喻淵回頭,院門口站着個看起來和他年齡相仿的青年,青年身上穿的也是外門弟子的服飾,頓時明白眼前這人應該是和他住同一個院子的外門弟子方明。
“我是。”喻淵微微颔首:“有什麼事情嗎?”
方明目光呆愣,他是新入門的弟子,平時大部分都在修煉,很少見到喻淵,卻沒想到這位喻師兄長相竟如此俊美,但又周身孤寂,比天上那輪月亮,還要清冷幾分。
一時之間,方明竟看紅了臉。
片刻,他回過神來,察覺到自己的失态,連忙舉止無措撓了撓腦袋,又不忍出言打擊到喻淵,隻道:“沒事,我隻是想說天色已經很晚了,喻師兄早點休息。”
“嗯。”喻淵回應一聲,便回了房間。
方明看着喻淵的背影遺憾歎息一聲,真是可惜了,他聽聞那劉祠已經突破築基中期,又破例被長老收為弟子,傳授黃級下品功法。
明天的擂台戰喻淵不可能打赢,這位美人師兄恐怕不久就要被逐出師門。
在百劍門裡築基弟子滿地都是,所以每年門内都要清理掉一批年滿一百歲未突破金丹,以及喻淵這類擂台戰連敗三年,實力遠遜于其他築基,突破希望渺小的弟子。
隻有到了金丹期才會被門派重視。
轉眼間就到了第二天中午,最近劉祠可謂是風頭正盛,被長老破例收為弟子的事情已經傳遍了整個外門。
因此慕名來看比賽的弟子有很多,熙熙攘攘把演武場圍的密不透風,劉祠坐在樹蔭下,看着周圍的盛況,神情倨傲,幾個仆役跟在他旁邊端茶倒水。
其中就有昨天被喻淵打傷的仆役,正一臉谄媚對劉祠道:“劉師兄,喻淵那廢物居然敢打傷您的人,分明是不把您放在眼裡,待會在擂台上您可要好好教訓他,最好廢了他的修為。”
劉祠一聽,也覺得是這個道理,臉色陰鸷随口答應道:“放心,我會讓他後悔得罪我的,隻是他現在還沒來,該不會是躲起來了……”
他話音未洛,周圍忽然喧鬧了起來。
“那便是喻淵,此子膽量到是不錯。”
“他生的好俊俏,不知實力怎麼樣?”
“師妹,生的俊俏又有何用?他擂台戰都連輸兩年了,這回再輸,就要被逐出宗門。”
“你們這群膚淺女修就知道看臉,喻淵這廢物必輸無疑,老子就是來看他出醜的!”
談論間,喻淵穩穩當當落在擂台上,目光掃視着擂台下方的人,聲音清朗:“外門弟子喻淵前來應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