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勝天也是有默契,倆人就像和寵物玩接飛盤一樣,最後準确接到了那隻殘缺的金表。
唐成安看了這倆人的互動一臉不解,皺着眉頭默默看向了魏尋。
魏尋被她搞怪的表情逗笑了,耐心和她解釋:“财神和老周就是這樣,一個花不完的錢,一個撿不完的便宜,雙方互相成就。”
周勝天,來自四川西部一個特别的小山村,村子裡沒有年輕人,老人們就靠着自家種的那幾樣菜過日子。
隻是這天有點不一樣,姓周的那家兒子突然跑了回來,塞了一個黑黢黢的東西就頭也不回跑走了,老人一打開才發現是個五個月左右的孩子。
老人不知道這孩子具體的身世,自己兒子也聯系不上,但瞧着這孩子生得也機靈,就把他留了下來,當作親孫子養大。
可是村子實在太窮了,根本沒有足夠的錢供他上完學,無奈就隻能讓他早早出去打工,甚至就連出村的車費都是一整個村子零零散散好不容易湊出來的。
好在周勝天天生一副好口才,在北京幹了幾年銷售,飯碗也算是穩當。
然而,即使賺了些錢,從小拮據的生活卻早就讓他養成鑽錢眼子裡的性格,徹底出不來了。
唐成安瞧了瞧這個性迥異的異姓三兄弟,搖搖頭無奈露出一絲冷笑。
一個少爺,一個窮鬼,一個呆瓜,還真是奇葩湊一塊去了。
“唐小姐,我看你們這地方金桔樹還是種得挺多的啊!”
托向才申的福,農大博士畢業的許教授從北京千裡迢迢趕來,專程來南州考察蜜瓜種植。
“是呀,也是前幾年才開始種的,原本栽的是石榴。”
唐成安轉身看着後面山頭上栽得滿滿當當的金桔樹,果樹一叢接着一叢,一整個山頭的青綠身影,金黃的果實像連片的小燈籠,黃澄澄的挂在枝頭。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南州人如今也是靠着這些“小太陽”走上了小康生活。
“怎麼不種石榴了?”
“金桔産的多,栽培也方便,南州很多人家已經陸陸續續靠這個賺了些錢。”
許教授皺起眉頭思考了一會兒,用手扶了扶眼鏡。
“其實金桔食用藥用價值都很高,金桔盆栽也具有極高的觀賞價值,你們可以往這方面深入發展試試。”
教授不愧是教授,讀的書多還是很有用的。
唐成安被這麼一點,頓時靈光一閃,激動地拍打着魏尋的小臂,眼睛在眼眶裡滴溜溜地轉。
魏尋當然知道她要說什麼。
不過看着女孩瞪圓了眼睛,興奮到一時說不出話的模樣,他覺得很是可愛,就這樣默默地等着她自己說出來。
“劉姐的金桔薄荷酥糕呀!”
魏尋看她把臉憋得通紅才說出話,心裡有些發笑,但眼神深情柔和,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輕輕點點頭。
“太好了,我改天就去找劉姐好好說說這事。”唐成安高興得搖頭晃腦。
其實唐成安并沒有意識到,助銷金桔薄荷酥糕的點子,不僅與她這個酒店的經理毫無幹系,甚至還有可能因此成為酒店特色蜜瓜的競品,所以整件事對她而言本身是撈不到什麼好處的。
她能這麼開心,完全是因為覺得自己終于可以切切實實幫到魏尋,幫助他實現發展南州的夢想。
不過不光是唐成安,魏尋自己也沒意識到。
在兩個人邁出重逢的那一步之後,即使二人再怎麼刻意回避彼此的距離,他們的腳步早已在無形中不知不覺拉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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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溫室大棚不一會兒就到了,要不然向才申的口水可不夠他抱怨的。
一行人整整齊齊排着隊跟在許教授後面,認認真真聽他分析溫度、濕度、土壤質量等等與蜜瓜種植有關的各種事項。
南州的氣候本是不适合種蜜瓜的,隻能依靠溫室大棚保持一點兒産量,但全憑人工觀察溫度和濕度又太費時費力,一旦沒有及時調整,就會使本就不富裕的産量雪上加霜。
因此,許教授建議采用大數據監管,建成一個“數字溫室”。
隻不過要建一個“數字溫室”,目前很多器械都要換新。
許教授說着說着就拿起一個沒用的噴頭敲了敲,示意這些沒用的老設備遲早會拖後腿,要早點換掉。
不料這無意的一敲,居然惹得整個溫室的灑水系統罷了工,開始肆無忌憚地噴水,在溫室裡下起了小雨。
唐成安還沒來得及感受這些有個性的噴頭,眼前就突然一黑。
直到她擡起頭才發現,魏尋早早反應過來,迅速把她好好地護在外套底下,愣是沒讓她粘上一滴水。
唐成安的頭就湊在魏尋鎖骨處,稍稍一擡眼便能看到他微微凸起的喉結。
她的鼻尖略略觸碰到了魏尋的胸口,他的身上有股清淡的檸檬洗衣液香氣。
她能感覺到自己頭頂好像已經貼到了魏尋的下颚,于是盡力調整自己的呼吸,怕急促的呼吸暴露此時慌亂的心跳。
“啊啊啊啊啊!我的襯衫!”向才申一聲驚恐的怒吼吸引了棚内所有人的目光,“這不能沾水啊!”
向才申可沒那麼命好,面前的周勝天隻穿了一件汗衫短袖,即使把他扒光了也沒有衣服替自己擋水。
可憐小少爺這身名貴的香奈兒是徹底沒法挽回了。
氣急敗壞的他哼哧哼哧跺着腳離開了大棚,周勝天無奈在後面跟着,好聲好氣地哄這位少爺脾氣的祖宗。
許教授尴尬地抖了抖頭上的水,拿出手帕擦拭噴濕的鏡片,說:
“不過即使把設備換了,裝上數據監測儀,也還是需要一個人專門盯着才行。”
唐成安一聽眼睛又亮了起來。
“我知道誰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