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混蛋！”

*

季從晚眨眼，看清周圍正在變化的場景，不知何時地上出現濃稠的血色液體，無數似泥沼般的人影在水中成型，紅色的濃稠液體不斷下漏，波紋擴散，高大的紅色人影慢慢挪動，光滑的面部滴落液體，如眼淚般。

季從晚拿出劍，挑起地上的液體，血珠在空中飄蕩，又滴落回地上，激起波紋。

“憑什麼他們那麼好命？”

惡魔般的低語環繞整個空間。

“你嫉妒他們！”

“殺了慕容海！殺了他！平複你内心的仇恨！殺了他！”

“你應該為他們報仇！你必須為他們報仇！你隻能為他們報……”

季從晚閉上眼睛。

“雲哥。”季從晚淡淡開口，随後停住。

鮮紅的絲線從季從晚體内，成團成團，似飛竄而出的箭，狠狠貫穿周圍所有黑影，張牙舞爪的氣息瞬間弱了下來，快速化為虛無，隻留下一灘灘死水躺在地上。

慢慢的，紅色液體如落潮般褪去。

……

“我快要忘記你的樣子了。”

迷霧在天地間翻湧彌漫，像是一層厚重的帷幕。

季從晚拿出紙，劃破手指，以血為墨在紙上書寫。

沒多久，迷霧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撥開，絲絲縷縷消散開來。江邊的身影，也随之若隐若現，他手中還握着江邊，劍身修長，寒光閃爍，劍身上，符文流轉。

江邊的目光如炬，用四個字評價劍意：“穎悟絕倫。”

他盯着季從晚，問：你确定，有緣人已經死了？”

“屍體都化作飛灰了。”

“……他有讓你帶什麼話嗎？”

“我這一劍，帥不帥？”

江邊愣了愣，笑了一聲。

“一般般吧，沒我的帥。”江邊突然想起什麼，剛要開口，季從晚把剛寫好的紙扔了過去，“簽名。”

“血契？”上面條條列列寫着各種限制，其中就包括江邊不可以将今天的任何事情透出，江邊毫不猶豫簽下自己的名字，“這個快失傳了吧？你還會這個？”

“弄起霧，有問題趕緊問。”

季從晚摸上星眼，立起一個僅套住他和江邊的屏障。

“先說說有緣人是怎麼發現這本書的吧。”

“你留下了一本書，書名叫哦。這是一本容易散頁，且沒有任何字迹的書籍，裡面有一堆亂七八糟的線條。一般人拿到這本書，隻會覺得這是小孩子亂塗亂畫的本子。

這本書一共有十次翻開機會，你很幸運，第九次翻開這本書的人，是一位很愛書的人，他過目不忘，博學多才，各方面的知識都略懂一二，陣法是他的強項，所以，你設置在上面的陣法他一翻開書就察覺到了。

正好，他認識有緣人，就給他了。”

“總是有緣人有緣人的叫，我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不說，以後你就知道了。”

“……是慕容家的嗎？”

“不是。”季從晚否認得幹脆利落。

“慕容家的劍居然傳到了别人手上。”江邊也沒懷疑季從晚會說謊，畢竟季從晚沒必要撒謊，江邊想了想，問：“這一招是他留給你保命的吧？你為什麼要用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