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璟哲拿華盛的手微緩,轉向帳簾對面的書櫃前,順手翻過桌後的椅背用來墊腳,在三米以上的第五行架子裡搜尋着《韓非子》,等到取出後,翻到第三十八篇《問田》的第二節末句,韓非答:“臣明先生之言矣。夫治天下之柄,齊民萌之度,甚未易處也。然所以廢先王之教,而行賤臣之所取者,竊以為立法術,設度數,所以利民萌便衆庶之道也。故不憚亂主暗上之患禍,而必思以齊民萌之資利者,仁智之行也。憚亂主暗上之患禍,而避乎死亡之害,知明夫身而不見民萌之資利者,貪鄙之為也。臣不忍向貪鄙之為,不敢傷仁智之行。先生有幸臣之意,然有大傷臣之實。”後把華盛的雙股銀钗放上做簽子後,遞給準備梳發的譚瑤璇面前,譚瑤璇執書做簽的托書邊到窗台前,放好。
依此類推,在窗台前及妝台上擺滿了各種書籍........
羅貫中的《三國演義》曰:“劍氣淩雲,實曰虎臣。勇加一國,敵号萬人。”
《遼史·列傳·卷一》雲:“景宗睿知皇後蕭氏,諱綽,小字燕燕,北府宰相思溫女。早慧。思溫嘗觀諸女掃地,惟後潔除,喜曰:“此女必能成家。”帝即位,選為貴妃。尋冊為皇後,生聖宗。景宗崩,尊為皇太後,攝國政。後泣曰:“母寡子弱,族屬雄強,邊防未靖,奈何?”耶律斜轸、韓德讓進曰:“信任臣等,何慮之有!”于是後與斜轸、德讓參決大政,委于越休哥以南邊事。統和元年,上尊号曰承天皇太後。二十四年,加上尊号曰睿德神略應運啟化承天皇太後。二十七年崩,谥曰聖神宣獻皇後。重熙二十一年,更今谥。後明達治道,聞善必從,故群臣鹹竭其忠。習知軍政,澶淵之役,親禦戎軍,指麾三軍,賞罰信明,将士用命。聖宗稱遼盛主,後教訓為多。”
《後漢書·皇後紀上》雲:“十七年,廢皇後郭氏而立貴人。制诏三公曰:“皇後懷執怨怼,數違教令,不能撫循它子,訓長異室。宮闱之内,既無《關雎》之德,而有呂、霍之風,豈可托以幼孤,恭承明祀。今遣大司徒涉、宗正吉持節,其上皇後玺绶。陰貴人鄉裡良家,歸自微賤。‘自我不見,于今三年。’宜奉宗廟,為天下母。主者詳案舊典,時上尊号。異常之事,非國休福,不得上壽稱慶。”後在位恭儉,少嗜玩,不喜笑谑。性仁孝,多矜慈。七歲失父,雖已數十年,言及未曾不流涕。帝見,常歎息。”
當蘇璟哲把它們一本本擱在手臂上,依次翻開數着目錄名時,另一隻手把其他的書籍羅列到臂上。
“《說文》第幾行?”
“《說》卷三,ㄕㄨㄛ。曰:‘朔,月一日始蘇也。彳亍。《班固》曰:‘是以高光二聖,宸居其域。’《飲茶》曰:‘晚采者為茗。’.........”
在這一問一答間,妝奁上的書本越摞越高,這叫含唇脂紙的譚瑤璇伸手悄擡盒蓋,那一本本的書橫正豎寬的斜推在窗檐下。
譚瑤璇妝抹着,旁邊是蘇璟哲翻着書頁的紙張和标點着其出處。
半個小時後,銅鏡中映着的女子梳發包直垂落到腰間,型裝花瓣,遙插一根紫玉靛滢鑲仕女眺望圖的步搖,并換下白梨雙佃樣子後,把分成兩邊的頭發屢撮的羅着豎起。
蘇璟哲閑逸的擺着各号胭脂口脂的上等且約拇指大小的瓶器,“你能給自己的,我能給你的都達到了,幽栖的曉來偶意畫愁眉,種種新妝試略施。堪笑時人争彷弗,滿城将謂是時宜。”
朱淑真的《畫眉》。
“龠(yue)舞笙鼓,樂既和奏。優哉遊哉,聊以卒歲。”
——《詩經·小雅·賓之初筵》。
聞言,探身放口脂的蘇璟哲本是閃爍複雜的眼眸,此時疾速閃爍的心疼的情緒着,轉身去拿房間另一側的布袋,“咱現在能去找醫生了嗎?”
譚瑤璇用詞依舊譏諷味十足,“不行。我可沒那閑錢!醫生?除了舉人之上的人,連給女兒海選的序班們可看不懂,眉筆是畫眉的,美甲是做指甲的,翡翠寶石為啥精美,那序班他能看懂麼?”
“今天要什麼樣式的?”
“一清二藍一橙一紫,清的上雕雪櫻、籃的上劃波浪線、橙的打紗貼銀色粹星子、紫的磨光噴煙霧。”
“什麼?你自己弄吧,都記不住。我還得給自己凃黑金色的丹寇呢!我的指甲是十個紮許長的美甲啊!!!什麼紅橙黃綠青藍紫的,不幹不幹,累得慌。”說着,就退着小蹲步的想逃。
當他還存着是她在生氣也好無措也罷,看妝扮的專心或幽怨自己本家是讀書,雖有殿士文采卻連做貢士都沒有足夠的銀錢去上下打點,衣食闊綽就代表着有打點的銀錢還是不夠給院試學堂交學費的。
學堂,隻有宮學才稱之為學堂,宮學起源于周朝初期,當時俗稱為“學堂”,隻建一所,《靖康之恥》時,雖不至現今拿炸藥給轟了,但也呆了152年之久,故有“南/北監生”之稱。
曆代諸君,賢、暴、昏皆有笑曰:“你/你們(書面文字:汝/汝等)看今年各鄉鎮有沒有出現大範圍的孩子上不了學堂的現象?”
“乾剛比德行中孚,從此人間号鐵符。學道正同關尹子,傳家元自管夷吾。鹖(he)冠禮鬥天威近,龍劍飛空月影孤。偶出市塵(chen)歸去晚,桂花如雪點青蕪。”
淩雲翰的《贈鐵符道人》。
蘇璟哲的颦眉一怔,使給自己解發帶的手一頓的,邁步上前,坐在已經起身的譚瑤璇坐着的位置上後,站在身後的譚瑤璇便伸手解下蘇璟哲今天改梳結發的發型這點,電的譚瑤璇肚中翻出一陣陣的火來,手指撫向身前這人的兩肩,在肩頭處一下重過一下的把自己的美甲一分一分刺入身前這人的胸膛,引得蘇璟哲颦着的眉毛一點點凸起,眼睛因為感到肩上的疼痛而彙攏,瞪圓........
“正月二十後的一天,在我寫完台曆後,一直在徘徊在台曆前糾結、掙紮着,所以就一直梳着結發的發型。”
譚瑤璇探身,取梳妝台上的梳子,起身便拽着蘇璟哲頭上的發包向後退着走,疼的蘇璟哲五官一點點的錯了位!
譚瑤璇随手把蘇璟哲的頭發向踢毽子似的朝上放天燈般,給他梳發,“你不用向放天燈似的,來給我梳頭吧。”
譚瑤璇皮笑肉不笑的涼飕飕着說,“這還由着你了。”說完,拽起他的頭發在手中攏和攏和,拿梳子頭頂着右側肩頭,松一下緊一下的,叫蘇璟哲趕緊找了個話頭,盼能分散了妻子的注意力,好減輕自己所受的折磨,嗨,不料,他的卿卿哐了一聲,趴到丈夫的左側肩膀,主動與丈夫聊了起來。
“你做個列舉。你聽我在這口述,你來記!”
蘇璟哲不長記性的,像是平常一樣的怼了句嘴,“你還能記得住啥啊,我扶你上去,自己弄呗!我給自己沏壺茶喝.......”話未落音呢,頭頂便被猛的一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