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陸绾很少提及沈知安的私人問題,也不說他喜歡什麼還有家庭情況,原身就沒信,隻覺得是薛定谔的認識。
路钊知道什麼是輕重緩急,既然路錦瞳說了這事暫時不能問,那他就不問,女兒如果想說遲早會說的,逼也沒用。他好不容易等陸绾說完找到間隙插嘴,連忙問:“聽竹月說你燒得厲害,不若再休息幾天,哪怕明天一日也成,隻要好了,想去哪兒爹都同意,但還是要先養着。”
“爹放心,昨天我已經休息了一整日了,況且這案子恐怕很快就能結束,屆時什麼都處理完了再好好休息也來得及。”路錦瞳道。
陸绾點頭道:“我出去一下,如果回來的晚就不用等我吃飯了。”
說着她從丫鬟手中接過帷帽,叫人備馬,風風火火出府去了。
陸绾這一出門就是好幾個時辰,天黑了都沒回來,路钊叫人先給路錦瞳上了飯,讓她多吃一些,自己卻沒用,路錦瞳猜他是在等陸绾一起吃。原身的記憶中這對夫妻感情就是很好,根本不用她操心,對比起來她更像是那個意外,經常出現的不合時宜。
路府的飯菜做得特别香,路錦瞳一不小心又吃多了,她扶着肚子到處轉着消食,沒走一會兒就被竹月喊回來上藥。之前因為滿腦子案子她沒工夫多想,現下她習慣性的觀察身邊人,發現竹月好像有點怕她的樣子,不管說什麼都是細聲細氣,不敢放大了聲音,如果她問要不要做什麼她拒絕超過兩次,那就絕對不會再問,根本不給她發火的機會。
路錦瞳記得原身脾氣特别差,再加上父母寵愛,她總是無法無天的,一身公主病,對下人也是非打即罵……等等,路錦瞳突然想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原先竹月與她并沒有這麼大的疏離感,哪怕挨罵挨打,也要忠心說出自己的意見,自從原身毫不顧及她們的主仆情誼,将犯了錯事的竹月父母杖殺,她就再也沒有那樣過了。
竹月是七年前來到她身邊伺候的,他們一家逃荒到京城,是路钊收留了他們,讓他們進府中做事。他們盡心盡力認真做事,幾乎沒犯過什麼過錯,隻有竹月年紀小,有的時候遇到覺得不合适的會出言提醒原身不要那麼做,惹原身氣上半天,他們一家子都要來賠禮道歉。
三年前原身突發奇想要在府中舉辦一次宴會,請各家小姐過來看看京城首富的實力,竹月的父母不小心出了纰漏,使原身大丢臉面,她被人嘲笑,不顧竹月懇求要施以責罰,但因為他們父母做活太多,加上逃難時搞壞了身體底子,沒能撐住,雙雙斃命。
原身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一時也有點慌,她對上竹月那雙充滿涼意的眼睛,心下有些心虛,卻不肯認錯,反而理直氣壯地回了一句:“看什麼看?你們一家的命都是我爹保下的,現下本小姐隻是取回來罷了!”
自那之後,竹月就再也不肯與原身掏心掏肺了,雖還是在身邊盡心盡力的侍候,看着好像什麼都沒變,但又好像什麼都變了。
路錦瞳想到這裡,情不自禁對竹月的要求更聽進了一些,她自覺自己欠了人家,因為她現在就是原身,原身欠的也算是她欠的。她想不出該怎麼向竹月道歉,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是道歉就解決得了的?
天色徹底黑下來的時候陸绾回來了,她還帶着一個白衣男子,竹月見狀連忙把帷帽給路錦瞳戴上。路钊從座位上起身:“夫人,這是……?”
陸绾大步進來:“這是我給小錦找的護衛,從明天開始,隻要你出門,就讓他跟着。”
末了,她湊上來小聲對路錦瞳道:“使勁使喚,娘這可是用錢砸出來的,一天二十兩呢!”
這麼貴?路錦瞳睜大眼。不過也正常,這麼短的時間找過來的一般都是加急件,怎麼可能不貴,便宜的也不敢用啊,這可是掉腦袋的事!
陸绾道:“這可是飛天幫的弟子慕公子,武藝高強,可厲害了!”
那白衣公子無奈:“夫人,是飛鷹幫。”
他聲音清澈,聽着倒不像個男生,不過瞧着年歲不大,應該是尚未及弱冠的少年,變聲期還沒過,不像男的也正常。路錦瞳瞧他白衣翩然,背負長劍,眉眼犀利,很有小說中門派少俠的味道,她瞧了滿意,便點頭應允,謝過陸绾。
她還有些不敢相信:“爹,娘,你們居然就這麼答應了?”
“不答應能怎麼樣呢?”陸绾無奈,“你這孩子一向有自己的主意,哪怕是現在不許你去,之後你翻牆也是要溜出去的,還不如應了你,什麼都替你安排好,我們放心,你也高興。”
有這麼不掃興的父母可真是太好了,路錦瞳覺得很欣慰,不過她問的不是這件事:“不是,你們不怕外頭的人笑話女兒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