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筝道:“看來大理寺不隻有一個人是内奸,興許還有。”
除去暗殺路錦瞳的那位,加上此番這個,已經有兩個了,但絕不止兩個,大理寺分别是由科舉考進的舉子們組成的,這其中哪些人背後是誰都不能清楚,幕後之人究竟在大理寺還有多少人根本不清楚,他們查到何處幕後之人都能知道,并相應的對出策略,把朱允懷和宋雲衡推出來,極有可能就是有人在其中報信。
“從現在開始,我們的調查都要秘密進行,即便是查了什麼人,談話内容卻不能流傳出去,盡量做好保密工作。”路錦瞳說,“殿下意下如何?”
“聽你的。”容筝道,他返身出去,“你先歇着吧,本宮去與沈大人商量商量。”
路錦瞳尋到了之前她住的那間房,旁邊的兩間現在都被圍着,血腥氣還未散去,路錦瞳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着,她越想越氣,好久沒有遇到這麼有挑戰性的對手了,可她并不覺得她能赢,她要面對的不是普通人,要不是變态兇手,而是權勢,甚至極有可能會被牽扯進皇權鬥争中,容筝會幫她麼?容筝會不會甘願為了真相把自己暴露出來,得罪别人?
她這麼發愁到了半夜,将要淩晨時才迷迷糊糊睡過去。這一晚上大理寺幾乎都沒人睡着,大理寺内有三人被害,他們不僅不知道,兇手甚至還在他們中間,不免人心惶惶。
沈知安更是一夜沒睡,他親自去把所有人的檔案都拿過來,一個一個調查,試圖把大理寺内剩餘的内奸都揪出來,哪怕是無法明面上讓他們滾蛋,好歹能讓人心中有個防備。
路錦瞳心裡有事,很早就醒了,她不好意思打攪别人,自己繞着院子跑了幾個來回,又拉扯了一系列動作,似乎要将憋了一晚上的氣通過運動釋放出來。
她已經等不及要去審問那兩位了,今天一定要從他們口中問出什麼來,否則這案子根本完不了,不光有可能成為懸案,那些死去的人也不會瞑目,隻要有希望,她就不可能放過。
早飯時沒看見容筝,這次沒等她問沈知安就主動道:“殿下卯時被緊急叫進宮中去了。”
“啊?”路錦瞳沒打算問,容筝要不然是回府休息還沒過來,要不然就是又被皇帝叫進宮了,隻要到點他能過來就好,但沈知安都主動說了,她也不好意思說“你說這個幹啥我又沒問你”,這也太不禮貌了。
于是路錦瞳微笑:“啊好的,謝謝大人,我知道了。”
沈知安似乎是怕她不相信,又補了一句:“一會兒就過來了。”
路錦瞳隻好滿臉問号的連連點頭。
吃過早飯,路錦瞳一臉嚴肅的坐在凳子上啃橘子,順便等容筝過來。容筝在半上午才姗姗來遲,他臉色不太好看,路錦瞳猜測他應該是向皇帝彙報了很久,再加上晚上沒怎麼睡好才會這樣。
路錦瞳沒有怪他來遲的意思,第一是她也沒那個資格,第二皇帝心情時好時不好的,這次案子已經大到大理寺都混入内奸了,多問兩句也正常,隻要不耽誤事就行,半上午也來得及。
路錦瞳站起來向他見了個禮,然後道:“殿下,我們走吧,先去誰家?”
“你恐怕是去不了了,”容筝歎氣,“父皇叫我進宮,不許你再跟着查案,說這有違禮法,你畢竟不是大理寺内編制人員,甚至都沒有官名在身,一個姑娘家,跟着我們一堆男人查案,确實不太好。”
路錦瞳雀躍卡在臉上,她慢慢收起笑,臉上卻沒有太多失望的表情:“陛下說的也有道理,我沒名沒分的,一直跟着你們查案确實不太好,萬一将來有人效仿可怎麼辦,有我這個先例都不好阻止。”
她舒了口氣,擡起眼來:“不過,我想知道,陛下之前知道我在查麼?”
“當然知道,那段時間京中傳言他也多多少少聽到過,”容筝答,“父皇起初不同意,本宮向他說了你的天賦,又向他求情,他也就答應了,隻是讓你不要太招搖,誰知……今日早朝時朱章大人站出來,向着滿朝文武官員說你以一介女兒身查案,還沒有官職,實在是不合常理,恐會遭人非議,也會惹得朝綱大亂。父皇便叫我入宮,讓我替你轉達,你不要再參與進來了。”
“果然是他。”路錦瞳很不高興的念叨,她本來就懷疑這個老頭,沒想到老頭就這樣簡單的闖入她視線了,這讓她不懷疑都不行。
幕後之人就是他吧,肯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