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筝接過:“那就多謝了。”
“殿下客氣,都是大夥努力出的結果。”路錦瞳和他互相恭維。
一直到吃了晚飯路錦瞳都沒走,去金陵的人還未回來,她還要聽那些人彙報,并且再組織一場會,不單要總結,還要确定一下下一步的追查方式。
晚飯吃到一半時,剩下的那隊人馬都回來了,他們都搖頭:“金陵本也是一座大城,能在當地做生意的都不願往外跑,就别說是沼水村和京城了,符合條件的基本沒有。倒是有一家客棧的老闆記起來,五年前曾有一個姓鄧的來住過他家的客棧。讓他記得這麼清楚的原因是那位客人不吃他們客棧送的飯,反而自己買些食材征求了一個小廚房自己做,自己做便也罷了,還不許旁人在場,總是錯着吃飯點才去做東西,他覺得那人有點怪,今日一問就一下子想起來了。”
他撓了撓頭:“他這麼一說屬下倒是覺得有些耳熟,這不就是鄧先生嘛,屬下以前和他往來還挺深的。殿下不會是鄧先生吧,瞧着他不像這種人啊。”
這樣的話容筝今天不知道聽了多少次,在四撥人查完回來後結論都是鄧徵一人時,答案就已經顯而易見了。他輕聲道:“做捕快,不能隻憑眼睛看,要細查之後再做決定。”
衙役被他說了,臉有些發紅:“殿下教訓的是,隻是我們這裡不少人都與他打過交道,時間還不短,也算是了解他的為人,将他列為嫌疑人是不是有點站不住腳?……或者說有沒有可能路小姐分析錯了?她畢竟也沒有辦案經驗……”
路錦瞳頓悟,哦,原來是嫌她不夠專業啊。
容筝道:“交給你的任務,就好好去查,不要憑自己的主觀來分析。思路可以是有很多條的,查案就是要把每條思路都查清楚,這樣才能不忽略案情。”
他雖沒有明說,言語間卻是在維護路錦瞳,衙役應了聲“是”便退下了。容筝回頭看了路錦瞳一眼,見她低着頭扒飯,便安慰道:“不要理會他們,他們說得不一定對。”
“沒事啊,我沒有把他們的話放在心上,他們質疑是對的,”路錦瞳道,“說明他們也認真思考了。”
她真的不覺得有什麼好生氣的,對于他們來說心裡不舒服是應該的,勤勤懇懇幹了這麼多年,突然有一個半路出家的人站到了他們的頭上,甚至還是個女人,能高興就怪了,當然要發表一下自己的意見了。
可他們還是去金陵認真查探過了,這就說明對待工作還是認真的,心裡不爽也沒有因此消極怠工。她對認真的人是可以有耐心的,所以并不會計較他們說什麼。
容筝派了餘景過去,将今日查案的人都召集起來開會。他道:“明日給你們放一天假,休整一下。之後每人負責去一個城或縣,以及村莊,詢問當地有沒有和此案相似的案件,将卷宗謄抄一份帶回來,并打聽,鎮上是否有新來客,将今日你們所查的體貌特征問詢清楚,特别是鄧姓的。
“鄧徵極有可能改了名字,或是造了假的官籍,既然你們與他熟悉,那一定不會忘記他的模樣,五年之間容貌也不會有很大的變化,所有見過他的人分别去一個地方,勢必要找到他的藏身之處。”
這話是斷定鄧徵就是兇手了,路錦瞳看到晚間那個為鄧徵說話的人臉色不太好,心下也無奈。無論是與不是,都要去查個明白,隻有結果才能人那些相信他的人信服。
容筝将每個人去哪個地方,以及需要探問什麼都交代了一遍,并且要他們順便從各地帶回長年未破的懸案卷宗,這才放他們離開。
“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打草驚蛇,更不要聯合當地官府去随意抓人,”他最後叮囑,“若是發現了他的蹤迹,就立刻飛鴿傳書回來報給本宮,你們自己不要回來,留在當地繼續監督,千萬不要被他發現,等本宮親自過去。”
“如果被發現了,那就強行将他抓起來,無論他是與不是,甯可抓錯,不能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