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一頓,眼睛眯了起來:“你倒是真想要他的命。”
路錦瞳驚覺自己失言,她現在的身份可不是該說這種話的時候,便是換了旁人,說這種話也得掂量一下。還是太沒心眼子了,這可是在宮裡,不是平常的工作崗位!
路錦瞳圓了圓眼,她道:“民女隻是太氣憤了,采蘭一個姑娘家并未招惹過她,就遭此迫害,民女曾見過許多成婚婦人被丈夫毆打,卻因為要把日子過下去不得不隐忍,實在是太過于惱怒了,娘娘恕罪。”
她故意作出不忿的神态,太後終于再次露出笑臉:“還真是孩子心性啊……不過,你說的是,作為東廠都督,這些年來想拉他下馬的人隻多不少,心月。”
心月連忙靠近:“娘娘。”
太後道:“錦衣衛指揮使現在尚在宮中,給哀家叫來。”
心月領命下去。
她看向路錦瞳:“放心,這事哀家管到底了。”
路錦瞳連忙擺出笑臉:“多謝娘娘,若不是娘娘鼎力相助,民女恐怕真的要讓天冬失望了。”
失言一次,可就不能再來第二次第三次了,太後幫她是幫她,可誰知她心裡算盤打的如何呢,與宮鬥冠軍相處還是小心小心再小心吧。
現在這個時間隻是貴女們在後花園,官員們恐怕還要之後再來,太後去尋錦衣衛更快更便捷,加上錦衣衛與東廠向來不睦,想必在扯趙全下水這事上一定會不遺餘力的出力,這件事穩了。
隻是順利的有些太過了。路錦瞳突然腦中冒出疑問來,天冬等人在宮中深居簡出,她們是如何知道路錦瞳在宮外破案的事的?太後又為什麼這麼痛快的答應幫她,難道這是她的主角光環?她不信。
橫豎是給人當棋子,就算是要當,也不能當傻子棋子,路錦瞳之後努力把自己摘出來,使勁打感情牌,讓太後覺得她就是想替采蘭讨個公道,雖說事實如此,但太後信不信又是一回事,她隻是查個案子,可不想卷進什麼裡頭去。
要不是現在才意識到,已經來不及了,她決定不會接這個事的,讓他們自己去鬥好嗎,她就是個無辜的路人甲。
“你也不要太給自己壓力了,哀家幫你,莫怕。”太後伸手過來安撫她,路錦瞳連忙受寵若驚的擡手,由着太後粗粝的掌心拂過她的手背。她眼尖,就那麼一瞬,看到了太後掩在華服下手臂上的疤痕。
那疤痕圓圓的,凹起塊肉來,路錦瞳心頭一跳,猜到有可能是煙頭燙傷,這個時代也有煙,與現代有所差别,但大差不差,若要在人身上留下痕迹,都是一樣的。
她的目光隻停留一刻,便飛快的轉移了,路錦瞳最擅長的就是裝沒事人,太後肯定不可能是專門露給她看的,隻是桌子有點長,她伸手時不小心就出來了。有這樣的傷疤,一定是心頭的痛處,她可不能做揭人傷疤的事,這樣不說,太後肯定不樂意被她知道。
太後這樣貴氣,怎麼會願意被人知道自己的過往呢?于是路錦瞳斂下眉眼,再次道了聲謝。
心月又下去了,太後卻不願再跑到外頭去了,她道:“就讓年輕姑娘們在外頭交談吧,哀家出去隻會讓她們覺得拘束。路丫頭,在這裡陪着哀家,不會覺得無聊煩悶吧。”
路錦瞳笑道:“娘娘說笑了,錦瞳仰慕您許久,能與您單獨待着不知有多高興呢。”
并不高興,謝謝。救救她,她應該和太後聊點啥啊。路錦瞳臉都要笑僵了。
好在她嘴笨,但眼力見還是有的,眼瞅着太後的茶喝完了,連忙起身給人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