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厲煜梵明白了，“讓他們重視一下呗，而且阿音本來就是年級第一。”

顧谙抿唇不說話了，厲煜梵笑了笑，兩人很快來到了先前厲煜梵捆遊冰的地方。

厲煜梵捆的緊，遊冰掙紮了半天也沒能掙脫，這時候像個死魚一樣躺在地上，在看到顧谙時，他眼睛閃過奇異的光，但緊接着掃到厲煜梵，那光就變成了憎恨。

“死到臨頭還不悔改，”厲煜梵啧了聲，他放下顧谙的手，蹲下後，擡起手在遊冰臉上漫不經心地拍了幾下。

“今天過後，你光風霁月的形象，”厲煜梵誇張地做了個手勢，“就沒了。”

他說完站起來和顧谙挨着，顧谙瞥了厲煜梵一眼，小小聲:“你剛才好像一個反派。”

“小沒良心的，”厲煜梵捏了下顧谙的下巴，“誰反派嗯？”

遊冰似乎被厲煜梵顧谙兩人旁若無人的親昵給刺激到了，他顧湧着咒罵，罵了一通後神經質地細數自己和顧谙的“親密”過往。

厲煜梵不爽想揍他，被顧谙拉住了，他搖搖頭，兩人對視一眼後，厲煜梵妥協了，并暗中打開了手機錄音。

證據多點也就順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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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很快就來到了聽心園，一同來的還有陽和的校長領導以及老林。

當然還有一些小尾巴，比如偷偷跟來的學生。

“顧谙，你們這是怎麼了？”老林看了眼地上的遊冰，走到渾身濕漉漉的顧谙厲煜梵身邊。

“老師，阿音被遊冰從高二斷斷續續毆打到今天，”對于老林，厲煜梵還是有那麼點埋怨的，雖然是顧谙主動瞞下霸淩的事，但也是老林讓顧谙和一個加害者做了一年的同桌。

“之前我找阿音之前，遊冰他剛剛離開阿音的宿舍，”厲煜梵冷笑，“那家夥從宿管那裡配了阿音宿舍的鑰匙，把阿音捆在宿舍床上打……也不知道之前做過多少次這種事情。”

老林深深看了眼厲煜梵，轉頭瞧低下頭的顧谙，“對不起顧谙，是我太失職了。”他走上前想抱一下顧谙，被顧谙躲了過去。

“我，我身上濕濕的，”顧谙擡頭，“會把老師衣服弄髒的。”

“傻孩子，”老林歎了口氣，他摸了摸顧谙腦袋，“怎麼不和我說呢？是我還不夠讓你們對我信任嗎？”

顧谙搖搖頭，他吸了吸鼻子，“我怕……影響到老師，”

老林一愣，随即臉上更難過了，“還是我做的不夠好，”他偏頭看了眼地上自大部隊來了之後一直緘默的遊冰，“而且我都這麼大把年紀了，不會怕那些強/權，此處不留我我去别處就好了……算了，我們還是先解決正事吧。”

一行人被帶去了警局，因為都是學生，所以警察聯絡了他們的家長。

厲煜梵本來倒不用喊家長的，但他自己帶電話讓厲父厲母來警察局。

“小音，”一位面色略滄桑的婦女沖到顧谙面前，她拉着顧谙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冷不冷？”

顧谙搖搖頭，她還是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包在顧谙身上，“對不起寶寶，我應該早點發現了，是我對不起你我……”

“媽媽我沒事，”顧谙被顧媽媽按在懷裡，他拍了拍顧媽媽的後背，“不是媽媽的錯。”

“怎麼不是，要不是因為我和爸爸，小音也不會去私立高中讀書，不會被……”顧媽媽已經從警察口中得知顧谙的遭遇了，她甚至沒有請假就趕過來了。

“是我自己想選擇，”顧谙推開了顧媽媽，“媽媽我身上濕了，别抱我，會着涼的，”他搖搖頭，“都過去了，而且……那個人會得到懲罰的。”

“小音，”顧媽媽歎了口氣，最終還是因為顧谙的眼神沒再抱對方，“我們轉學吧……”

“不要，”顧谙搖頭，“又不是我的錯，我不會轉學的，”除了遊冰，陽和高中對顧谙來說是完美的選擇，而且今天以後，它會更完美。

“可是我怕……”

厲煜梵打斷顧媽媽的話，“阿姨，阿音不是那種軟弱的人，所以您就尊重他的選擇吧。”

顧媽媽看了看厲煜梵，她從警察口裡知道有一位男同學見義勇為救了她家的寶寶，現在看來就是這位了，“好，我都聽小音的，同學……也謝謝你幫助、照顧我家小音。”

厲煜梵搖搖頭，“我也沒做什麼，”

之後的事情交由大人處理，顧谙和厲煜梵隻提供了錄音、收繳的遊冰手機以及之前顧谙在天氣站上留下來的直播視頻。

厲煜梵的父母也趕過來了，他們對顧谙很有好感，再加上自家小子要他們幫顧媽媽，所以厲父厲母主動提出幫顧媽媽找律師打官司。

交涉一番後，五個人出了警察局，厲父拍了拍厲煜梵的肩，“好小子，腦子夠靈活，報警還知道說是惡意毆打。”

顧谙看了眼厲煜梵，厲煜梵笑笑，之前他發現遊冰對顧谙做的事情後，就偷偷看了點關于霸淩的帖子，學了點小知識。

顧媽媽聽了很感激，厲煜梵救了顧谙，厲家家長為她提供法律幫助，她拉着顧谙的手，“厲媽媽厲爸爸，還有煜梵，今天實在太謝謝你們了，有時間嗎？我和小音請你們吃頓便飯。”

顧家條件不好，但也不是那種被幫助一點反應都沒有的人家，顧媽媽手裡錢不多，買不了貴重物品，請頓飯還是綽綽有餘的。

“這……”

今天是運動會，晚上的晚修可以請個假，厲煜梵看出顧媽媽怕他們拒絕，所以在厲父厲母之前答應了對方，“好啊，不過阿音要換件衣服，我怕他感冒了。”

“欸好好，”顧媽媽點頭，又說:“煜梵你也要換件衣服，仔細兩個人都着涼了。”

“好的，我知道了阿姨～”

顧谙看了看和自家媽媽互動的厲煜梵，有一種厲煜梵才是顧媽媽兒子的感覺。

厲父厲母:啧，瞧他那不值錢的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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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警車來的張揚，幾乎有一半學生你傳一個我傳一個知道了點“内幕”。

不過要說“内幕”知道的最多的，還是要數高三七班，班裡突然空了三個位置，再怎麼隐瞞也能知道其中不對勁。

一大早班裡就鬧哄哄的，顧谙和厲煜梵進了教室後，這鬧聲一下子偃旗息鼓了，他們神色自若地走到自己位置坐下。

最後還是班長等幾個班幹率先到顧谙面前的，不過說的話卻讓顧谙有點意外，他們說對不起。

顧谙歪了下頭，“你們沒有欺負我，為什麼道歉？”

“但我們也說了不少遊冰是關心你的話。”

“你們不知道。”顧谙說。

“好啦，”厲煜梵開口，“阿音是個講理的人，你們既不是施暴者也不是助纣為虐的那兩個人，他不會怪到你們頭上的。”

顧谙沒說話，在一旁點點頭。

如此才算止住了更多心懷“愧疚”的人，雖然不太明白，顧谙确實不怪他們，他一向獨來獨往，與班裡的人親近不足，但也是正常的同學關系。

遊冰平時愛裝模作樣，那些人不曾遭受過對方的欺負，當然會被表象迷惑，認為對方是個熱心腸的好學生。

“早知道把兩個人揍一頓，再舉報他們是幫兇了。”厲煜梵悶悶不樂地瞟了眼後排空着的兩個位置，那位置上坐着的是曾經幫遊冰欺顧谙的人。

顧谙摸摸厲煜梵的腦袋，“不可以，”他似乎沒把那兩個男生放在心上，“要是你打他們，被反咬一口怎麼辦。”

“阿音關心我？”厲煜梵挑眉。

顧谙推了厲煜梵一下，否認道:“我沒有。”

仗着坐在後排，厲煜梵長臂一攬把顧谙摟進懷裡，他剛想說句悄悄話，沒想到痛定思痛的老林從窗口冒了顆腦袋出來。

“厲煜梵，你在幹什麼？不準欺負同學。”

老林沒有卸任班主任一職，他的想法和顧谙差不多，不過經曆這事後，從前從不趴窗戶的中年大叔，一改往日風格，時不時就來七班體察一下“民情”。

他還是怕自己的學生沒有完全信任自己而咽下委屈，所以索性自己時時刻刻關注着班級動向。

厲煜梵歎了口氣，他轉頭看向窗戶，“老師，我和阿音在友好交流。”

老林哼了聲，“是嗎？”語氣沒聽出信不信，倒是有一股濃烈的“我會永遠盯着你”的意味。

厲煜梵點點頭，旁邊顧谙也不想厲煜梵被老林誤會，他跟着點點頭，“他沒欺負我。”

“好，”老林看了他倆一眼，接着掃了眼班裡其他學生的動向，而後背手離開了。

至于老林是真離開還是假離開，亦或者離開了再回來，那顧谙就隻能等下次看到老林才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