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流冰海接過涼涼的一杯白開水。
“祖宗,留神太陽别燙着您。”
“好的,哼。”
流冰海卷起清澈白嫩的小眼皮。
“祖宗我胖了!”終于有一日,她對劉海說。
就在她沒皮沒臉抱大腿,頤養天年的這幾個月,她已經被鍋蓋頭養胖了。
之前暴露的青筋已經沒有了,皮膚也細嫩了起來,就連原本有些凹陷的兩腮也有了嬰兒肥,嘭嘭的布滿了膠原蛋白。
人一胖,就顯得很天然無害……
劉海望着自己辛辛苦苦養起來的“豬”,悶頭嗯了一聲,“可不是嗎,您天天啥也不幹,吃了喝喝了吃,睡飽就去曬太陽,您不胖還有天理?”
他話是橫着說的,心裡倒早已沒了半點脾氣。
瞧着這日漸豐滿的“豬”,他心裡忍不住還有點“成就感”。
他可是把她從悲慘的逆境中拯救成為小祖宗的人,他實在是太偉大了。
“都是你的功勞。等我以後飛黃騰達了,也像你養着我這樣養着你!”流冰海笑盈盈的,伸手捏起了鍋蓋頭的肩。
她最近心情不錯,把原主養的白白胖胖後,系統獎勵了她不少積分,并且那個嘴賤的系統還特意膜拜了一下她的臉皮。
有時候,享福是需要放下臉皮的。
她就說自己的決策沒有錯,抱上一隻大腿果然吃得飽睡得香,她笑眯眯的看着劉海,心裡是滿滿的知足,自然說出了以後要養他的話。
她倒是也沒想那麼多,就覺得禮尚往來嘛,等她甩掉了滿身喪氣,也反過來伺候伺候他,讓他也享受享受。
劉海卻把這話當成了承諾。
這些天,日日伺候着這祖宗,看着她拼命耍賴睡大覺的樣子,他心裡早已爬上了幾分小美味。
畢竟是自己親手養肥的豬。
有時候賴床不起,他得親自把吃的塞到她面前。
有時候連碗都懶得端,生怕一不留神就累着自個兒似的,他還得把米湯送進那祖宗胃裡。
有時候夜深了,他還得習慣性的操心那祖宗有沒有亂踢被子,畢竟養祖宗是會成為習慣的,犯賤也是。
幾個月過去了,這祖宗氣色越來越好,被自己養的水水靈靈的。
于是自然,不知不覺的就把她當成了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
如今這小胖手在自己身上捏來捏去,還說着像“承諾”一樣的讨好話,劉海覺得心頭癢癢的,有種不能自已的小美妙。
又想起曾經的往事……她明媚站在莫東東跟前,被他一把拽進懷裡的情景。
他忽然理解了莫東東為什麼當時不受控制的,把這祖宗一把拽進懷裡了。
她在這兒舉着拳頭,一邊說話一邊晃來晃去的樣子,确實讓人有點兒忍受不了啊。
半路撿了個祖宗?
有點兒值。
日子就這樣一天又一天的過去,轉眼到了秋收的季節,流冰海覺得自己的“膘”養的差不多了,“幸福值”也提上了大半,該幹點正事兒了。
她準備去城裡推銷農糧。
她盤算過了,這些東西可以留下一部分自己吃,再留一部分拿出去賣,剩下的一部分想辦法寄回村裡,給小木和奶奶。
養夠膘的流冰海決定幹事業,劉海一時倒不習慣了。
看着她費勁倒騰這些收成,他問:“你還真要進城?”
流冰海:“嗯,我還想順路去看看我娘。”
以前她覺得自己看着太慘,不願意去,現在自己白白胖胖了,可以去見見親人了。
劉海不太适應她突如其來的勤奮,蹙蹙眉說道,“你自己行嗎?能認識路嗎?”
流冰海斜了他一眼,“我有那麼笨啊?”
劉海心裡覺得不爽快。
倒也不是真覺得他笨,就是她這麼大剌剌的當了幾個月小白豬後,他把她當成智障了。
不僅想問她認不認識路,還想問:你會吃飯嗎?會喝水嗎?會蓋被子嗎?
畢竟拿她當祖宗養了這麼久,已經不确定她還會不會最基本的生存能力了……
總之現在在他眼裡,她就是一個事事需要照顧的廢物。
廢物哎.......廢物要進城了?
劉海沉下臉,不太放心。
流冰海斜完他,又打趣道,“祖宗我走了,這些天你可以高枕無憂放松睡大覺了!”
看着她笑嘻嘻的高興樣,劉海覺得這丫頭沒心沒肺的嘴臉真叫人來氣。
放松個屁。
不過她說的也對,這幾個月快累死了,等她走了,他也吃飽喝足曬太陽,過過豬一樣的日子。
按她的話說:享受享受。
流冰海走了,背着一大袋“稀罕物”。
城裡的世界和她想的一樣,大街小巷,碼頭胡同,女人們穿着優雅知性的旗袍,漫步在音樂聲不絕于耳的街頭。
走到城市街頭,她收起了在鍋蓋頭面前笑嘻嘻的嘴臉,恢複了從前的那份疏離。
她站在這城市對着巷尾看了許久許久。
這城市,在流冰海的記憶裡,像上海。
可它不是上海。
她看了看街邊的一個路牌:玄州。
也不知道是個什麼地方。
這些日子她隐隐有一個感覺。
系統給了她記憶,可就是始終沒告訴她所處的具體年代,和城市。
她有點懷疑這不是一個真實的世界……
不過這也沒什麼,這世間的維度如此之多,穿到哪裡都無所謂,隻要能活的享福快活就好。
現在的日子算享福了嗎?
她恍惚間想起鍋蓋頭那張臉,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被養肥的小腳丫,嘴角爬上一絲難以說清的無奈笑容。
……
玄州是個熱鬧的城。
街頭有人賣貨,有人雜耍,賣貨的和雜耍的經常隔空對話過問收入,空氣中到處彌漫着濃濃的煙火氣。
流冰海在巷子口一戶矮院門前駐足。
院子是鐵門,主人尋着敲門聲出來,看到水靈的像豆腐一樣的貌美姑娘,吓了一跳。
再看看她背着一麻袋的東西,更是詫異。
“張......張琴?”女人驚叫了一聲。
流冰海乖乖一笑,看着這個沒少擠兌自己母親的人,溫和的叫了一聲:“舅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