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冰海賣瓜賣上了熱搜。
韓沖就不明白了,她怎麼對擺地攤那麼感興趣,微博的生意還不夠做的?
流冰海覺得這是兩回事,微博是賺錢,地攤是生活,她自己的命都沒了,現在是借着别人的身體在過活,還不得享受享受别人的生活。
所以她賣瓜賣的特起勁。
她做自己的時候就向往擺地攤,但那會兒沒條件。
那會兒她不方便抛頭露臉,擺個地攤,會被人拿酒瓶子追着跑。
現在做了劉一萌,終于有機會大搖大擺的在街邊高喊“賣瓜啊賣瓜。”
真他娘的爽。
尤尤每天都來幫忙,流冰海生意好了,也确實缺人手,幫忙變成了正經的打工,她再給他結工錢的時候,便不再說是什麼香火錢,尤尤也能理直氣壯的收着了。
和尤尤在一起久了,公司裡開始瘋傳兩人的绯聞。
說流冰海包養了一枚小鮮肉,白裡透紅,吃起來肯定香。
尤尤聽到這話就面紅耳赤,然後偷看流冰海的表情。
流冰海笑着安慰他:“他們嘴欠,你不用理,該幹嘛幹嘛。”
尤尤聽了有點安心,卻也有點失望。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他對這個捅破□□的姐姐有了一種特别的感情。
不是單純的姐弟之情,可又不是男歡女愛的私人感情,他說不出來,隻是覺得用太過粗俗的關系來形容,是對姐姐的一種亵渎。
她值得擁有特别的人生。
反正不管怎樣,能讓他在她身邊呆着就行,有機會能看到她舉刀劈瓜的樣子,他就覺得心滿意足。
瓜攤生意火爆,流冰海後來不點紅痣了。
之前她是擔心自己會對這張臉有障礙,所以刻意撸着馬尾,醒目嚣張,隻為了提醒自己:流冰海,就算難看也要挺直了腰杆子,愛誰誰!
現在,已經不需要了,每天往臉上畫痣還怪累的。
她又成了那個懶的梳妝打扮的女人,偶爾也會把頭發散下來,裝一裝淑女。
韓沖總是經過她的瓜攤。
但是他換車了,換了一輛她沒見過的,默默坐在車裡,看着這個風風火火賣瓜的女人。
她的發型總是變,一會兒竄天辮,一會兒麻花燙,一會兒又卷的像方便面似的,但不管什麼樣的發型,兩側的頭發一定紮到後面去,露出光滑幹淨的額頭。
他覺得這女人很讨厭。
因為他竟然幾次三番的來她的瓜攤探視。
而且每次還偷偷摸摸的!
可她呢,事業豐收以後一心賺錢,倒是把他忘了,不記得當初在他家,怎麼霸王硬上弓的要壁咚他了?
現在是壁咚了那個小鮮肉,樂不思蜀了吧。
水性楊花的女人……
他覺得她實在是有點神秘,說不定背後有什麼隐秘的故事,值得當成一本故事中的惡毒女配,去好好觀摩。
回到家,韓沖洗好澡,赤着上半身,看着自己的身體。
肌肉飽滿緊實,沒有過于豐碩的腱子肉,但是凹凸有緻,也算标志,再看這張臉,根本就是無可挑剔……
他摸了摸這獨一無二的下巴,冷冷關上浴室門。
打開相冊,那個被扣掉照片的四人照依舊橫躺在裡面,中間兩個大洞,看着吓人。
韓沖摸了摸那個洞,眼前的視線忽然有些模糊。
這張合照二十年了,将近二十年了。
二十年中,他沒有碰過女人,一個都沒有。
本來想等工作穩定後,很努力找一個女人,找一個像媽媽一樣的,溫柔的,善良的,陽光的,會笑的,能給人安全感的,讓人覺得有她在,不會害怕黑暗的女人。
嗯……大概就像蔣小落那樣的。
那樣會說會笑,讓人和她在一起,會很放松的。
可是那女人進來裹什麼亂。
頂着一張方臉,耀武揚威,騷擾他之後還不負責任。
分明就是在耍心機。
氣火難平,韓沖穿好衣服又沖回瓜攤。
她和尤尤正在數錢,似乎生意不錯,流冰海大方的分了他一沓子鈔票,還捏了捏他的肩。
他們倆的風流韻事傳了不是一天兩天了,可惡……
他黑着臉在街口站着,臉色和天空一樣黑,倒是不容易被發覺。
得怎麼懲罰一下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欺騙她的女人是不可能有好報的……
他會安排很多很多作業給她做!
還會讓她加班!熬夜!幹通宵!
不過那樣的話,她會辭職吧……
她現在已經不缺錢了……
哼,辭職又怎樣,難道他會害怕?
大不了以後不和她現在的公司繼續合作了,
就算她不幹了,他的商務合同也可以簽到别的公司去。
天……他竟然有這種荒唐的想法?可怕。
他冷眼瞧着那女人,又切了一角西瓜,遞給了那年輕男孩,還撕了一張紙巾在他臉上擦了擦。
暧昧……太暧昧了!
韓沖心裡猛地竄起一團火,見不得這個不守婦道的女人到處留情。
正氣着,卻瞧着她的動作慢下來了,瓜攤旁邊忽然來了一個男人。
男人穿着白襯衫,留着利落的齊眉短發,挺幹淨的,高流冰海半頭。
站在她對面,離着半丈遠。
尤尤嘴裡的西瓜汁流了出來。
“肖大哥?”
肖陽看着流冰海,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覺得這個女人現在離他好遠好遠。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又走到了這個瓜攤。
她負了他,也負了自己,她成為了網友心目中的女俠客,卻在他心中留下無法說清的疑惑和憤懑。
他說分手,她便分手,之後一個電話也沒再給她打過。
這麼多天,她對他一點念想都沒有嗎。
還是完全沉迷在了金錢裡,徹底把他給忘了。
錢就那麼重要,比他還重要嗎。
“可以單獨聊聊嗎。”肖陽說。
瞧着這個越來越陌生的女人,心裡忽然有隻亂蹦的兔子,攪合的心緒難平。
流冰海讓尤尤看攤,随他來到了一個僻靜處,擡頭看着他,“有事?”
雖然分了手,倒也不至于老死不相往來,她遞給他一塊瓜。
肖陽沒接。
她的臉好像小了,身上也瘦了,是累的吧。
是不是最近過的不好,也不敢和他說。
肖陽看着流冰海,輕輕叫了句:“小萌。”
最近聽慣了“小方”,流冰海不太習慣這個名字。
“嗯?”她問。
肖陽欲言又止。
微博裡關于流冰海的消息鋪天蓋地,每天在家裡打開電視,看到她的廣告,他總覺得心意難平。
瞧着她和那個男明星,那麼情意綿綿,那麼激情似火,他心裡是說不出的感覺。
有憤怒,有責怪,還有一絲怦然心動。
她那烈焰的紅唇,從不曾霸道嚣張的吻過他,那廣告,竟讓他不自覺去幻想被她怼到牆角的畫面。
她會拆開他的襯衫吧,是不是還會用柔軟的手掌,輕輕撫摸他的胸膛。
哦天,他不敢想,一想下去就覺得自己要把控不住。
肖陽的心跳忍不住變快,心裡還有一絲埋怨。
為什麼,為什麼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她不曾這樣魅惑的對過他?
“小萌。”他又叫了一聲。
流冰海擡頭看她。
她是瘦了,瘦了好多,從前寬寬的臉型瘦成了小方臉。
“你心裡,到底還有沒有我。”肖陽問。
流冰海有些無語。
分手不是他提的嗎?
幹嘛,看老子賣瓜賺錢了,想來瓜分一筆。
門兒都沒有。
她幹脆利落道,“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