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行書蹲下來，小心地看了看他的腿，其餘地方都是磕碰的淤青，隻有膝蓋嚴重一點，但也沒什麼大礙。戚行書松了口氣，給淩野噴了些藥水。

“疼嗎？”

淩野不說話，戚行書一擡頭就對上了那雙情緒複雜的眼睛，他又迅速低下頭。

“你長時間不走動，腿部肌肉力量不夠，不能太急于求成，要是再弄傷自己就得不償失了……從明天開始，我會陪着你慢慢複健……”

戚行書說了一大堆，淩野沒聽進去幾個字，他想撥開他的劉海看看下面還有沒有傷，想撩起他的高領毛衣看看他的脖子，還想問問他的手到底怎麼回事……

“戚行書……”淩野低聲用隻有他們兩個能聽見的聲音叫了他的名字，卻最終什麼也沒說出口。

戚行書低着頭單膝跪在地上，淩野看着他藏在毛衣袖子裡的手。

兩人都沉默了片刻，戚行書看了看廚房那邊，壓低聲音說，“淩野，那件事是意外，以後我們都不要再提。”

淩野表情莫測，這時候蕭澤雨叫他們吃飯了，這個話題便沒再繼續下去。

戚行書連筷子都拿不穩當，幸好蕭澤雨一直念叨着他又瘦了，一直往他碗裡夾菜，他隻虛虛地握着筷子往嘴裡扒拉。

可邱迹卻發現了他不自然的動作，“你手怎麼了？”

戚行書早就想好了一套說辭，他拉了拉衣袖，笑道“我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去了，不嚴重……”

蕭澤雨卻臉色一變，皺着眉，“我看看！”

他抓住戚行書的胳膊，力氣不大，但戚行書卻吓了一跳，抽回手時感覺到一陣疼痛，他忍着沒出聲。蕭澤雨卻已經看見了他手腕上的紗布和手上猙獰的傷疤。

“怎麼會摔成這樣！”他抓着戚行書的手，臉上滿是心疼的神情。

紗布在骨感分明的手腕上包了一圈，隻遮住了淩野留下的齒痕，淩野很想問問他其他的傷是怎麼弄得，他不相信戚行書的說辭。

“已經不疼了，過幾天就好了。”戚行書又把手遮上，招呼大家趕緊吃飯。

接下來一段時間戚行書又回到了别院，但他這次沒再住在淩野那裡，每天白天照顧完淩野，晚上就回隔壁自己家，淩野也沒再留他。

這次戚行書回來，淩野沒再像以前一樣發脾氣，意外地配合，義肢也很快就定制好了，戚行書每天會陪着他在家裡走一走。

“歇歇吧。”淩野說。

淩野拄着拐杖，戚行書雖然是在一旁看着他，但他精神專注，不一會額頭上就出了汗，看起來比淩野還累。

戚行書扶着淩野坐下，今天才沒走多久，“累了嗎，有沒有疼？”

這是這麼多天以來，他們第一次說這麼多話，他們都很默契地沒提那次意外，自然也沒别的可聊，每天都是戚行書走的時候才會囑咐淩野幾句話。

“你出了好多汗。”

戚行書愣了一下，才擡手擦了擦額頭的汗，“嗯。”他不知道該繼續說什麼。

“累的話不用每天都過來。”

“不累，可能今天穿得有點多。”戚行書扯了扯衣領。

雖然淩野的語氣冷冰冰的，但戚行書聽出了裡面的關心。

這些天戚行書确實總覺得累，胃口也不大好，他仰着頭靠在沙發靠背上，沒多久竟然就睡着了，

淩野看着戚行書熟睡的臉，過了一會兒，他托着戚行書的頭，輕輕地讓他躺下來，給他蓋了一條毛毯，這樣戚行書竟然也沒醒。

蕭澤雨和邱迹進來看見淩野正坐在沙發上發呆。

“行書哥呢？我們今天帶了晚飯回來，快吃飯吧，餓死了。”蕭澤雨舉着手裡的一大包外賣晃了晃，包裝袋摩擦發出滋啦滋啦的響聲。

“小聲點。”淩野皺着眉把食指豎在嘴邊，往戚行書的方向看了看。

蕭澤雨這才發現戚行書躺在沙發上睡着了。

他沖淩野笑着小聲說道，“你終于也會關心行書哥了。”

淩野瞪了他一眼，沒再說話。

三個人坐着閑聊了好一會也不見戚行書醒來，這時已經過了平時吃飯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