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騎行活動的現場下來,甯清婉并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将妹妹清冉送回到位于開發新區的别墅家裡,然後徑直去了辦公室。
“姐,不一起吃晚飯麼?”看姐姐并沒有下車的動作。
“不了,公司還有些事,我得去處理一下。”
知道姐姐平時非常忙,今天能陪自己玩上一天,已是忙裡偷閑了,不再挽留“那姐你也早點回家休息”。
“好,知道了。”溫柔一笑,揮揮手,她很寵這個妹妹,緩緩調轉車頭,向市中心商業豪華地段駛去。
甯清婉平時并未和家人同住,而是住在集團公司附近的一棟高檔公寓樓的頂樓,獨居,這棟公寓樓也屬甯家自家的産業,近,方便。
今天會去現場也純屬偶然,她并不愛騎行,甚至平時都沒有什麼特别的愛好,除了工作,唯一的愛好就是靜靜地看看書,偶爾會做做飯,讓生活稍有掌控感。
至于她為什麼會出現在活動現場,一方是受妹妹清冉的邀約,一方此次集團的子公司——新科傳媒有慈善捐款,而該公司的總經理楊久微臨時出差,于是委請她出面。
本是答應得好好的,可臨時她卻反悔了,作為傳媒公司,此次募捐必将會大肆宣傳,雖為半個公衆人物,但她并不願意抛頭露面,何況這種小事。
隻幾句話便挑起了小妹的興趣,幫着去站了台。
這一簡單的舉動,倒是激起了不小的輿論話題,很快就沖上了熱搜,意外之喜。
兩摞橫放在大辦公桌上待審的文件,還有多條電子郵件,這是她每天都要處理的量,白天去玩了,晚上加班也得完成。
打開文件,密密麻麻的文字,各種商業術語,與數不清的數據報告,要想把如此大的商業集團運作良好,除擁有果斷的決策力外,她的大腦必須随時保持沉着冷靜。
好在如此的日常已經快四年了,她都已經習慣了。
四年前,剛剛取得博士學位的她,剛到集團底層實習不到三個月。
可就在那個時候,原本掌管甯氏的董事長甯祈年,也就是她的父親突發車禍,傷及頭部,足足昏迷了半年,後來人醒了,但腦神經卻嚴重受損,智力僅相當于五六歲的孩童,生活不能自理,全靠媽媽蘇亞芝和小姑甯祈雪照顧着。
那個行事果斷,撐起整個甯氏的男人倒下了,甯氏集團在那一年元氣大傷,股票一度跌破曆史新低。
而兩年前,再次突發腦溢血,一命嗚呼,離開了人世。
在這艱難時候,她的二叔甯祈文和第五大股東周凱,還紛紛想乘機上位,對她這個年輕後輩各種打壓。
在那至暗的時刻,是甯清婉獨覽狂瀾,一個人撐起,守住了甯氏!
不但守住了傳統的房地産業,還新增了影視傳媒業,熱劇,短視頻,直播……,公司經營得有聲有色,為集團賺下不少錢。
經過四年的努力,她已将甯氏的股權牢牢掌握在了自己手裡,謀劃讓她二叔和周凱狗咬狗,最終逼着他們退居二線。
原本觸底的股價也在甯祈年的時代上翻了一番,為股民分紅不少,備受大衆好評,都贊這位甯家大小姐臨危不亂,殺伐果斷,有勇有謀。
人呐,都是被逼着成長的。
這四年,她感受了太多的人間冷暖,勾心鬥角,煎熬。
她并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每每想到父親,她都感到難過不已,但她并不想在媽媽和妹妹的面前表現出來,所以她不想住在家裡,隻是每星期固定回去家兩次。
人呐,都是被逼着堅強。
看女兒一門心思撲在事業上,也不交朋友,也不談對象,蘇亞芝擔憂,和小姑子一合計,得為女兒籌劃籌劃。
*
半年前,小姑突然找到自己,說是與媽媽商量了,要為她物色合适的結婚對象,自己并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些事上,對于愛情她并沒有多大的渴望,何況自己才剛滿二十五歲,但她明白媽媽小姑是一片好心,不忍辜負,但又未明确表态。
拖着。
沒想一個月前,小姑居然帶着一沓照片到公司找到自己,說這些都是幫她物色篩選的青年才俊,有名門富家的公子小姐、官家子弟、年輕有為的白領精英,還有留學歸來的海歸,也不知道她的喜好,這男男女女,都有。
還讓自己好好選,選上了誰,她們就安排見面,相親。
這事一拖再拖。
照片她順手放在了一旁的抽屜裡,自始就未翻看過。
直到一星期前,小姑再次打來電話“婉寶呀,照片你都看了沒?有感覺喜歡的沒?這些條件都不錯。”
正在審批報告的甯清婉,哪有心思來想這些事,轉念想着這事早晚得應付應付,于是順手從照片裡抽了一張出來。
一看,眉心一顫,是女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