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不愧是精英,聽到他聲音的零點幾秒内,所有人都迅速完成了趴下抱頭這一動作。
“砰!!!”
子彈劃破空氣,結實打入原本在萩原研二身後的靶子中。
正中紅心,如果是這是射靶比賽,那他獲得了十環的好成績。
在場的所有人都傻眼了。包括那個舉着槍的。強大的後坐力震顫他的手臂微微發麻,不住地顫抖。他神情驚恐,還沒從差點傷人這一事實中回神。
伊達航:“把槍放下!”
一聲呵斥讓那人如夢初醒。他接收到了這句話,卻一時間難以反應。
不等那人回神,站他旁邊的十霧一下奪過那把槍,扔在地上。
衆人這才敢緩緩站起。
“哦、哦,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不知道這裡邊有子彈!”
那人腿軟得很,又被十霧碰了下,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們、你們沒事吧......”
萩原研二渾身發冷,他站起來後發現——隻有他正好站在剛剛子彈射出的路徑上。倘若沒人喊那一聲趴下,他不一定現在還能好好地站在這裡。即使傷不到要害,也要修養一段時間。
雖然他來警校之前就做好了受傷乃至犧牲的準備,可這并不代表那來自于他的同期的手下。
松田幾人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視線停留在彈孔上,表情都很冷。
“喂!你們幾個在那裡幹什麼呢!”一位教官急匆匆跑進來,十霧不認識,大概是執勤的。
“我剛剛聽到了槍聲!是不是你們誰幹的!”
館内霎時落針可聞。十霧看到開槍那人嘴唇哆嗦了一下,不敢承認的樣子。
膽子大到敢私自拿槍,差點傷人,該承認了反而害怕了?
十霧火上心頭,幹脆左手一指主動将人揭發:“是他!偷偷拿槍射擊,還差點打中人,剛剛很危險。”
頓了下,又重複了一遍“很危險”。
“他說的是真的嗎?”教官問道。
在場的人都點頭。
那人最後左看右看,着急的拽他朋友的胳膊,還妄圖掙紮,隻是并無一人為他說話。
他隻好垂頭喪氣地承認。教官将人領走了,大概是去接受處分,不知道會不會被退學。
希望是退學。十霧惡狠狠地想。
剛剛離槍聲太近,十霧耳朵被震得有些痛,他不耐煩地揉耳朵。
背後傳來一聲呼喚。
“小十霧!”
“謝——謝——你——”
明明隻隔了五米,卻被萩原喊出了一種在兩個山頭的感覺。
等等,他叫我什麼?
十霧睫毛微顫,這句熟悉的稱呼方式,讓他一時間難以适從。
不就是提醒了一下萩原嗎,怎麼會、怎麼會變成這樣,這家夥,怎麼這麼容易就......
十霧瞪了他一眼,卻因着急顯得有些氣勢不足,“你不要誤會,我一點都不在意你會不會受傷,我隻是、我隻是......”
他們又要過來了,萩原正率先往這邊走!
十霧于是又吓了一跳,這一幕于他而言比槍響更危險,他連話都沒組織完,三步并作兩步,隐身在走廊中。
“诶,别走......”
這句話留不住十霧。因為怕麻煩卷土重來,下午訓練時,十霧站的離萩原等人遠遠的,冒着被教官罵的風險遠離隊列。自由練習時更甚,對方往哪挪他就往反方向走,幾乎每次都在場地的兩端。
然而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該面對的最終還是要面對。
傍晚,夕陽染紅了天際,橙紅色的光透過玻璃潑灑在磚石地闆上。十霧望着6-2号深紅色門闆,無言出神。
十霧沒拿鑰匙,但這并不是什麼問題,因為伊達航早上說了,屋裡有人時門不鎖,可以直接進。
但可以直接進,意味着裡面有人,有人的話,一定會就下午的事件展開聊天,意味着他又要放一些狠話,來沖刷掉他們心目中自己變好一點的印象。
十霧的手輕輕扶在門把上,心思憂愁。
百般心裡建設後,他終于一狠心,壓下了門把手。
“哈哈哈哈,這個超棒的,咦?秋草回來啦。”伊達航第一個聽到門口的動靜。
“歡迎回家~”
松田不在,伊達航和萩原研二正在開心得聊着什麼有趣的事,看到他進來,隻是很平和的附和了幾句。
并沒有就下午的事對他多加關注。十霧抿了抿嘴,保持沉默的人設。
“我也喜歡這個,周末一起去那家專賣店看看吧?”萩原說。
“好啊,諸伏、降谷你們要不要去?”
“你們兩個去吧,我們周末打算去市區逛一下,買幾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