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看着她仔細給自己布菜,原來她出去是為了給自己端吃的,對她的反感頓時弱了些。
“王爺特别關照了,讓我好好照顧你,夥食上也是緊着你能吃的,等你好了記得去給王爺磕頭謝恩。”她一口一口慢慢喂梨花吃粥,同時問了梨花好多問題,而梨花不光心口疼,現在頭也疼,實在沒有心思搭理她的任何問題。
她一講起話來喋喋不休,索性梨花就裝聽不見,趕緊吃完閉上了眼睛。
可就在梨花閉目養神之際,房間裡傳出了啜泣聲,“凝珠怎麼這麼命苦,現在不光聽不見還不會說話了,姜小太醫不是說沒事嗎?我要去禀告王爺!”
說完趕忙提着收拾好的食盒出去,留下梨花一人淩亂中,心想這人怎麼一會兒風一會兒雨的。
初來乍到,更何況現在還受着傷,梨花也不知這裡的環境如何,也不知自己該如何。這時想起在第一次出任務時,姐姐曾經對她的叮囑,不知道就不要說話,先觀察。
她重複了兩遍,才安心睡下。
等梨花再次醒來,房間裡多了好幾個人,将房間堵得嚴嚴實實。
“姜小太醫,求求您給凝珠看一看,她好像不能說話,也聽不見。”蕊珠低泣着。
本來姜獻因前幾日被孟淮戲耍,還在生氣,準備近幾日不來淮王府上,結果王聞說他判斷病人的情況有誤,這姜獻可不能忍,連忙來看看這個要毀他名聲的病人!
姜獻将自己的醫箧打開,裡面有各式各樣的針、刀,赢梨花還沒意識到此時的處境。
“啊……”不消片刻,從赢梨花的嘴裡發出了一聲慘叫。
赢梨花太痛了,痛得她本就不清明的腦袋此刻隻有一個念頭,出于本能想揍眼前的這庸醫,可她發現自己的手關節和腳關節都動不了,隻能怒瞪着他。
“情緒别激動,你現在要保持平靜,這才剛開始,還有幾個關節需要疏通一下。”姜獻寥寥幾語徹底激怒了赢梨花,還得這樣痛幾次?她一次都不想嘗試了,此刻殺了面前人的心都有。
赢梨花也知道此時不能硬碰硬,隻能趁着那個庸醫用火燒銀針的間隙,一點一點艱難挪動自己的手,慢慢往下挪将自己腳上的銀針拔出來。
剛拔完一根,腳上的血直飙,“跟你說了,先不要動,要不是你是孟淮看重的人,我堂堂太醫怎麼會來給你一個小小的丫鬟診治!”姜獻沒見過這麼不配合太醫的病人,也有點惱火。
梨花此刻壓根沒注意他說的什麼話,“我……不……需……”她情急之下開口,但發現自己真的說不大出來了,急得利用身體的重量胡亂揮着身上的銀針。
“快快……,你們摁着她,她發狂了!”姜獻指揮着旁邊的蕊珠和李大娘。
姜獻立馬提着自己的袍子,跑出了房間,“完了完了,我醫術是真不行呀,我要回去親自問父親大人,怎麼是狂證的症狀呢?”他自言自語,來回踱步。
他的話房間裡被摁着的梨花聽得一清二楚,也頓時傻眼了,她剛才隻是想拔了銀針不想再這麼痛幾次而已,這庸醫怎麼就給她定了個狂證的病症呢?
門外的聲音傳來,“你先别急,她不是發出聲音了嗎?你先看她是不是能說話,耳朵有沒問題?”孟淮沉穩的聲音響起,梨花猜測應該是淮王爺,沒想到這麼個小丫鬟還得了王爺的青睐,她得更小心才是,可不能暴露了!
磨蹭了好一會兒,姜獻這才回到房裡,但很明顯從他的眼神看得出他對赢梨花是懼怕的,那種對自己醫術判斷失誤的害怕,把她當成一個真正的瘋子。
此刻的赢梨花也冷靜了不少,“我的……舌頭……怎麼了……”
姜獻才反應過來,這幾根銀針封着她的穴位,說話不利索是正常的,他急忙解釋,“你說話沒問題的,銀針封着你的穴位呢,但是你的狂證我就不知道……”
“唉,你現在不發狂了?”姜獻才反應過來,幾人還摁着梨花不讓她亂動,姜獻便順勢将銀針拔了下來。
看這架勢,梨花知道自己不能現在揍他了,他們人多,“我沒有狂證……”
誰知姜獻聽見這話,馬上反駁道:“每個有狂證的人都說自己沒有!”
“我真的沒有!”赢梨花的聲音非常大,引得外面的孟淮以為出了什麼事,趕緊進來,看到的景象就是,婆子和丫鬟将凝珠的四肢固定着,凝珠和姜獻兩人氣勢洶洶,互不相讓,凝珠大大的杏眼死命瞪着姜獻,小小的臉頰漲得通紅,他疑惑此刻不是診病嗎?
“怎麼回事?”孟淮收回視線。
“孟淮,你來得正好,你女人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呀?”姜獻沒有給其他人說話的機會,一股腦的往外倒,“前幾日我就想說,全身燒得通紅長相就不行,也不知道你看上了什麼?今天倒好……”姜獻用眼睛從上到下審視赢梨花一通,大大的眼睛,櫻桃小嘴,恰到好處的鼻梁,烏黑的頭發披散着也遮不住修長的脖頸,不得不承認是個美人,還是梗着脖子說道:“長相看着還過得去,可腦子不好呀,你也不用這麼饑不擇食吧,你好歹是個王爺!”姜獻一頓輸出,對孟淮那是恨鐵不成鋼。
赢梨花聽見姜獻這麼說自己,立馬想甩開束縛,揍他一頓,和幾人正在拉扯之際,孟淮發話了,“王聞王伍,把姜獻的嘴堵上,将那丫頭的手腳綁起來!”